曲灵风觉得这一天早晨起床的时候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早晨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来,曲灵风并不意外。昨天在客栈师父只要了一间房,所以两人睡一床很正常。
“醒了?”师父的声音有些哑,紧贴着他脊背的胸膛微微震动。
曲灵风应了一声,动了动,被隔着被子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拦回去。那条手臂保持着让自己可以动弹,但是没法起身的高度,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曲灵风干脆转了个身,结果一扭头,把自己吓了一跳。
“师父?!”
躺在自己旁边的黄药师连外衣都没有除,而且淡色的外衫上甚至还带着些暗色的污迹。曲灵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源头正是自己的师父。
黄药师双目布满血丝,发鬓微乱,曲灵风哪里看到过师父这般狼狈模样,当下心里一紧,手就往师父身上伸。
“师父你哪里受伤了?!”
黄药师见他小小年纪,看到自己一身血迹居然没有怕得浑身发抖,反而是急切地凑过来看自己受伤与否,当下有些惊讶,更多的是释然与欣慰。
果然……是自己徒弟。
遂放开手脚任人摸。
这边厢,把师父上半身完完整整摸了个遍的曲灵风,发现师父大概是没受伤的,看来这些血迹都是些倒霉的惹了师父的家伙。
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师父,可是昨晚出了什么事?”
“……无事。”黄药师闭了闭眼,遮住了骇然凶狠的眼神。有胆子动他的人,就要有胆子承担他的报复。
“一些宵小之辈,不堪一击。”
听着黄药师淡淡的口气,曲灵风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往心上去。缺根筋的曲小灵风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日睡过去后,被人扛到青楼溜了一圈,然后自家云淡风轻的师父直接砸场的凶残事实。
二人起身穿衣,曲灵风下楼去要热水。
黄药师系好腰带,跟着下楼。
二人洗漱完,下楼,曲灵风端着餐盘往楼梯走。
黄药师整整袖子,跟着上楼。
二人饭毕,曲灵风拎着钱袋去买干粮。
黄药师放下茶杯,跟着出门。
这下,曲灵风终于可以确定了,今天早晨师父太不对劲,堂堂东邪黄药师,什么时候开始黏着自己跟前跟后了?
不过对于曲灵风来说,师父跟着自己没什么影响,所以即便心里纳闷,他也没说什么,照常该干什么干什么。
曲灵风上辈子漂泊惯了,买干粮什么的完全是驾轻就熟,三两下买好,就开始琢磨买一匹马的事情。
昨天看师父轻功带着自己疲累的模样,曲灵风就起了这个念头。
想他上辈子不是用轻功赶路,就是双腿残废寸步难行,堂堂桃花岛大弟子,两辈子了竟然都不会骑马,说出来免不了让人笑话。幸好此刻他披着个孩子皮,也好厚脸皮和师父蹭一匹马。
于是揣着鼓鼓的钱袋颠颠地往马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