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沈栖迟,苏念受了第二遍罪。还好这次顺利,一条过。
拍摄完,苏念回化妆间,把衣服换给张茗欣。现在已经五点,他们再拍一会儿,也该结束。
苏念边揉手腕,边往放饭的地方去。刚刚被拖着跑,胃颠得七上八下,说实话,现在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为防止过会儿饿,她还是领了份盒饭,带回去吃。
*
刘斌在沈栖迟那儿吃了瘪,烦闷地乱走,边走边咂摸:沈总为什么不理我,是因为不认识我吗?不应该呀,杨总带着我跟他见过几次啊。
“刘制片。”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刘斌一回头,见是张茗欣,朝她摆了下手。
一拍完今天的最后一场戏,张茗欣便赶着来见刘斌,她走到刘斌身边,声音更娇气了几分:“谢谢刘制片在导演面前帮我说话。”瞟一眼四下无人,手在刘斌的胳膊上轻飘飘一锤,那个娇俏劲头,骨头都要酥了。
刘斌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
张茗欣也笑,眼波多情地一转,说:“上次跟我说的那个都市剧,定下我演什么了吗?”
刘斌想了想,说:“女二。”
张茗欣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不能是女一吗?”
“想当女一?”
张茗欣扯了他的袖角,可怜巴巴地点头。
刘斌长长地叹气:“女一不好安排啊。”
张茗欣的手更近一步,攀上刘斌的背:“刘制片,你帮帮我,好不好。”
刘斌是个喜新厌旧的,今天苏念让他有了惊鸿一瞥之感,再看张茗欣,只觉索然无味。他诡秘一笑,说:“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先帮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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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回到住处,洗了澡,随意选了部电影看,看完才觉肚子饿,拿过盒饭,打开。她的手又是被踩,又是被绑的,手腕磨破好几处的皮,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
手现在还是发软的状态,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才把筷子掰开。
算一算,今天的酬劳应该可以三百往上,创下她当群演这一个半月来的最高纪录。
她把红烧肉的肥肉分离,夹了瘦肉放进嘴巴,刚咽下,手机响起。
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居然是张茗欣。
电话里的张茗欣无比热情,邀她吃饭,答谢她替身的辛苦。苏念说自己在吃了,张茗欣笑说没关系,可以一起喝点什么,那语气,真诚到让人无法拒绝,还坚持派助理来接她。
苏念没想到自己只是帮人家做了会儿替身,就能被如此感谢,有点受宠若惊。而且对方怎么说也是个小明星,完全可以不搭理自己这个小群演的。
张茗欣戏演的不好,人还是挺好的。
苏念盖上盒饭,放进冰箱,然后脱了家居服,穿上件简素的白色连衣裙。
助理很快就来了,接上她,去往约定地点。
*
五星级酒店的顶楼酒吧,全景落地窗,仿佛把整个城市踩在脚下,极致奢华。
张茗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见苏念,便亲切地握住她的手:“我这个人比较认生,所以白天的时候,对你有点冷淡,你别介意啊。”
张茗欣正好握在她的伤口上,苏念疼得倒吸气。
“怎么了?”张茗欣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苏念莞尔,笑容纯净如春风拂面。
“不疼吗?”张茗欣光看着都觉得疼。
“还好。”苏念没那么娇气。从小苏爸爸就教育她坚强,不怕苦不怕累,为了目标勇往直前。
张茗欣和苏念面对面而坐,帅气的服务小哥问他们需要喝什么。
苏念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也没喝过酒,不知道该喝什么,于是张茗欣点了四种不同口味的鸡尾酒。
酒端上来,五彩缤纷,映着暧昧的光线,水晶般闪闪发亮。
张茗欣介绍了这四种酒各叫什么名字,让苏念先挑,苏念随手拿了右侧的两杯——一杯玛格丽特,一杯龙舌兰日出。
两人边喝酒边闲谈,张茗欣问苏念:“你多大了,怎么会想到要当群演呢?”
“我十九岁,是电影学院的学生,正好暑假,来试试。”
“电影学院的学生。怪不得演的那么好。”
眼前的四杯喝完,张茗欣贴心地又帮苏念点了杯长岛冰茶。
“你没喝过,就多尝试几种口味。”张茗欣的声音和笑容极富感染力,“能认识你我很高心,我比你大几岁,算是你的姐姐了。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两人碰杯。
苏念把长岛冰茶喝了一半,头开始晕。继续喝了几口,告别张茗欣,去厕所。
走路的时候,地板和墙都在摇晃,她尽量走直线。
到厕所门口,努力看标识。
两个标识,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又分开。
她用手指着,专注地看。
左。右。左。右……
最后,她摇摇晃晃进了左侧,闷头钻进第一个隔间。
方便完,拉开门走出,愣住。
那个人在哪儿站着干什么呢?又高又大,跟个电线杆子似的。
不管他。
苏念往前走,擦过了站立的人的后背。
男人转头,皱眉,快速拉上拉链。
苏念头晕目眩,在水池处撑了下,继续往外走。
身后传来低沉疏淡的声音:“不洗手吗?”
“哦,对。”苏念返回,和男人并立在水池边,低头认真洗手。
洗完,转脸跟男人说:“谢——”另一个谢字停在嘴边,眼睛骤然睁大,连呼吸都屏住。
跟苏念的震惊截然相反,男人气定神闲,绕过她,抽纸擦干手,扔进垃圾箱,迈步离开。
动作一气呵成,优雅无比。
谁走错了?
苏念瞬间清醒不少,也终于看见了靠墙的那一排便池。正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更加证明了她的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