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乱了!狗窝吗?
旷上月直接摇了摇头,让他这个整洁习惯了的人无法容忍,也不知道那个高贵持重、月白风清的薛公子是怎么住的。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邋遢仙。
他想了想,强忍住没收拾,退了出去,又在门缝上绑了一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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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里蝉鸣阵阵,萧瑭是被蝉鸣和蛙声叫醒的,夏日里天亮的早,日头到了中午才毒,早晨温柔的曦光穿过窗棂,抚摸在他额头上。
他包扎了伤口,服了药,已经无大碍了,只是最近身伤心悲,头痛还发作了一次,元气大伤,有些虚,还需要休养。
他翻身起床,趴在他身边睡着当毛围脖的豹武士也起来了,他本来想直接到院子,可看时间还早,想了想,先去了厨房,这些天他看凛闻天气不顺,也吃不下,要是能有一口热乎的粥吃捂着点胃,估计心里能舒服点。
他研究了几天了,倒腾了半天,端出一个小温锅,到院子的清风里坐着,聚精会神的看凛闻天和逸墨恶狠狠的对手练武,手里还跟着比划。
凛闻天和逸墨一起拜师,受过名师的指点高人的传授,练功用的蛇矛连杆子都是陨铁一体打造的,只能见刀光剑影闪烁,有时候身形快到看不见人。
萧瑭在眼巴巴的学艺,连又从墙上跳进来一个人也不知道。
韩君笑是京城著名的华服贵公子,兵部侍郎韩高的独生子,凛闻天的发小,前一阵也陪着凛闻天刚从北域回来。今天穿了天蓝色锦衣华服,金色的领子腰带,跳进院子之后,把手中拎着的两包东西往萧瑭的石桌旁一放,一屁股坐在长木凳上,揶揄萧瑭:“又偷艺?”
“你还虚,别吹风,”逸墨看君笑来了,回身跳出了圈子,把蛇矛凌空往墙上一挂,看了穿的花红柳绿的君笑一眼,忍不住皱眉笑:“韩君笑,你穿的也太鲜艳了吧,我看新郎官接亲,也穿不成你这么华丽。”
他鬓角淌着汗翻着君笑带来的东西,还不忘嘱咐萧瑭:“等你病好了,我们先教你昆仑拳。”
萧瑭性子和顺,可纵使再不卑不亢也掩盖不了新伤旧病丧家犬的悲惨命运,连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君笑也觉得欺负他没意思了。
君笑抱着肩膀皱着眉头,在院子里四处张望了一眼:“我刚才打门口过,看第二进院子挂了个木牌子,叫做闲月居?”
“嗯,萧瑭昨天给起的名,我俩昨天黄昏一起挂的牌子。”住在哪里就得有个家的样子,逸墨他们这几天没少收拾。
可在贵公子韩君笑眼中,依旧见荒烟败草,像迷茫的日子一样,一眼看不到头:“这宅子晚上是不是狐仙、黄仙、五通神各路神仙全分别拜见你们啊?收拾了这么多天,还是这样荒凉,好歹朝堂三品武官,混成这样。”
“每个月俸禄总共二十四两银子,有什么办法?”逸墨翻出了包子,一伸手打掉凛闻天伸过来摸包子的爪子:“少爷,您去铜缸里洗了手再来吃,不差这一会。”
“我洗手去还不行嘛?”凛闻天怏怏然的缩手走了,穿过屋子去后院铜缸里洗手,玄衣腾霜驹也在后院溜达,看他过来踏踏前蹄,算是和屋主打个招呼,最近此马被萧瑭打理的极为干净,就是院子还是太小,马不太能跑得开。
他眼尖,见层层大墙外大树在晨光里晃了一下,一片红色袖子一闪。
段赏起个大早,别人是对美人一见钟情,他是对宝马一见钟情,过目不忘,又爬上大树,端着千里眼往院子里张望。
却不知道为何身下树杈剧烈一晃,他立身不稳,一下子掉树下了,摔的屁股四瓣刚想起来,就看到面前一双黑皮靴子。
嘲笑声从头上传过来:“段公子,这么早来别院给我请安就算了,还五体投地的给我行礼,行这么大礼做什么?”
五体投地的段赏一抬头,看到是凛闻天:“哎呦,这不是最近被嫂子翻了牌子的凛四少吗?”
段赏在北域和他打过多次交道,爬起来瞪他,拍拍手上的土,继续阴阳怪气:“你这还敢叫别院?比丧家犬住的狗洞还不如!还私藏盗贼和赃物,还嫌事不够多,让萧瑭把马给我交出来,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好大本事,”凛闻天身量高,一伸手,揪住了段赏的锦衣领子,稍微一使劲就让他双脚离了地:“让凛四少试试你的斤两。”
“咳咳咳,”段赏直接被勒的翻了白眼:“你外强中空,被撵出家门,实质上不是什么凛四少了。”
凛闻天扯近贴着他坏笑:“段家公子,我手里也不是你的脖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