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让那些人回来而已,就像许太傅。”
“对,就是这么个事儿。”杨锦瑟喝了一杯酒,干咳一声,“但是,这些?事儿唐攸宁不一定知晓,她一闹脾气脑子就抽筋儿,万一两耳不闻窗外事,皇上?又刁难她……对谁都不好,对吧?你得空跟她说说。”
叶奕宁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会这么好心?”
“她算是钟离将军带大的,那位小郡主则是一直被她护着,以前不清不楚的,了解不多,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理当为她着想一二。”杨锦瑟也很无奈,“我?说的话她不见得信,不为这个,干嘛绕弯子?”那只小狐狸精,一向对她嫌弃的不行。
唉,她心里也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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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无事,攸宁眯了一小觉之后,恰逢萧拓回房,犹豫一下?,转去盥洗室,帮他除下外袍,又唤人给他备水。
“这两日怎么肯做这种?事儿了?”萧拓笑问。
“我?殷勤些,你的坏脾气大抵能少些?。”攸宁笑微微地摸一把他的下?巴,脚步轻盈地回转寝室。
萧拓扬了扬眉,磨牙腹诽:小崽子,怎么一副她哄着他的德行?过一会儿又笑了:寻常谁想受她的气?还没机会呢,也挺爱看她那嘚瑟的小模样儿的,最重?要的是,他占理的时候,跟她闹脾气还是有用的。
沐浴更衣之后,他转到床上?歇下?的时候,见攸宁又在翻《奇门遁甲》,嘴角抽搐一下?,把书夺过,放进暗格里。
攸宁没说什?么,只是踹了他一脚。
萧拓倚着床头,揽她入怀,“看看许太傅近来的动向。”
攸宁也便顺从地依偎着他,和他一起看他手下?送来的密信。
许太傅其人,她了解仅限于表面那些:皇帝初登基那一半年,许太傅瞧着萧拓是怎么都不顺眼,明里暗里使绊子,后来不知何故,忽然偃旗息鼓,递折子返乡致仕。
先前攸宁满以为老头儿是被萧拓收拾服帖了,现在一看,根本不是那回事。
萧拓把三封密信全取出来,展开来,和攸宁一起看完。
密信上说,两个月前,皇帝一名心腹便去看望过许太傅,应是留下?了密旨之类的东西,因为人走之后,许太傅便开始有条不紊地筹备进京。
月余前,皇帝的旨意到了,他没两日就带着家眷启程。值得一提的是,随行的还有他赋闲在家收的三个学生,都是十二三的年纪,资质很好。
至于许家的女眷,有意把许太傅的长孙女许配给萧延晖。
婚配的事,萧拓想都没想,直接扔给攸宁,“得空我跟娘和二嫂说一声,这事儿交给你处理。”这是她最擅长的,别人掌握不好方方面面的尺度。
他也不是动不了弯弯绕的脑子,只是出于惯性地躲着。攸宁由着他,只是先问他态度:“不行?”
萧拓态度干脆:“想都别想。”
霸道的毛病犯了,攸宁就噎他:“万一延晖跟许家闺秀投缘呢?”却不料,他答得毫不犹豫:
“那就再说。”带着不情愿的语气,态度却很鲜明。
攸宁笑了,“这还差不多。那我就照章程来,但那边不照章程行事的话,就到不了相看的地步。”
“最好如此。”萧拓收起密信,“我?可不想跟许太傅那个老混账结亲。”
“瞧不上?许家?”
“反正跟我?不是一路人。”萧拓尽量客观地道,“太古板,一根儿筋,我?不信他膝下?能出什么像样的儿孙,但是,歹竹出好笋也不是不可能。”
“明白了。”攸宁笑意更浓,琢磨了一会儿,试探道:“你想过皇室立储的事儿么?”
萧拓摇头,“没有。这种?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也对。如他,凡事都深谋远虑,会累趴下?的。尤其在当下?,立储算是子虚乌有的事儿。“那你有没有想过,黎家仍有子嗣在世?”攸宁是询问的语气,心里却已笃定他的答案。
“想过,留下?一点骨血,再正常不过了。”萧拓坦言道,“只是,当时的黎家子嗣繁茂,那年葬身那场横祸之中的孩子不少,谁也没法子确定是哪一个逃过一劫。再说了,”他嘴角一牵,却透着寥落,“黎盈跟她兄长不想让我?知道这事儿,也就算了。”
对皇帝称谓的转变和末一句话,意味的事情分量十足。攸宁叹了口气,“那时候皇室但凡有个像样的人,你都不会让黎盈夺权。”
“嗯。”萧拓侧头亲了亲她眉心,“从先帝到辽王,哪儿有人?辽王还是最有出息的,家里不也出了个畜生不如的长子?跟他同辈的,还不如他。有些?骨子里的病是代代相传,有些?是隔辈传,反正我是这么想。”说白了,他就是觉得先帝那一脉的人都有点儿癫狂的病。
攸宁失笑,“应该是。”心里挣扎了一下?,仍是没告诉他阿元的事。
萧拓熄了灯,环着她躺下?去,“早点儿睡,过年前后这几天忙,你得空就猫一觉,累了就躲静园去。”
“嗯。”攸宁环住他,拍了拍他的背,也柔声叮嘱一句,“早点儿睡。”
他吻一吻她的唇,指节修长的手蒙住她双眼,她阖了眼睑才移开。
夫妻两个一夜好眠,早起都是神清气?爽的。
正房一些?仆妇心里却更苦闷了:据她们所知,首辅大人和首辅夫人可有许久不曾夜间叫水了,这俩人是要干嘛?
明里出双入对羡煞人,暗里在床畔相安无事——这也太奇怪了,他们该不是对神?仙眷侣这词儿有误解,要携手修仙吧?
夫妻两个本就都是一阵阵神叨叨的,这也不是绝不可能的。
唉,愁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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