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与晟听到?了?对面房间乒呤乓啷的声音,抬起头,一眼便看到?了?尹小匡色迷迷的眼神,那小二长得看起来倒是挺有肉的,但是居然挣脱不开尹小匡的咸/猪手。
“……”看信看到?头疼的四皇子殿下?莫名嘴角就轻轻上?扬,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走到?两个房间间隔的屏障前,抬手敲了?敲木边框。
尹小匡抱着?小二腰的手猛地顿住,空气静止了?那么片刻,尹小匡突然把小二推开。
小二踉跄了?好几步,见四皇子殿下?站在面前,连忙跪地,恭敬道,
“四殿下?恕罪……”
齐与晟给了?小二点?儿碎银子,让他出去。尹小匡眼巴巴地看着?那漂亮的小男孩儿就这么走了?,好难过好难过。
“人家?的小夜宵……”
“……”齐与晟撩开长衣坐在了?床边,大手摸了?摸尹小匡的脑袋,问,
“吃饱了??”
尹小匡还?在可惜那可爱漂亮的小二就这么被?齐与晟给打发走了?,齐与晟沉默了?片刻,问尹小匡就这么想要小男孩儿?
上?次,不是……
尹小匡说自己其实并不想吃大鸡腿儿,
他更?想…………
齐与晟:“…………”
天色挺晚的,这间厢房的窗户外就点?了?两站昏黄的灯笼,晕色一片,看不到?的黑暗下?是夜里缠绵。
……
不得不说尹小匡的活还?是挺好的,尹小匡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去凉水池漱口,小小的隔间传出咕噜咕噜的冒泡泡声音,齐与晟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回到?外面房间的案桌前,支着?下?颚眼神很是阴沉。
他不能不去想,尹小匡这熟练的技术,背后到?底是伺候过多少男人啊!
想到?这里,齐与晟就恨不得把尹小匡绑起来,然后找个金笼子关起来,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出去见人,这个想法真的很危险,齐与晟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这么干了?,他之前一直避着?尹小匡的亲/热,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这种暴念。
尹小匡趴在水池子上?喝了?好多凉水,拼命地涮着?嘴巴里令人作呕的味道。这些粘腻的白色液体?就像是一把钥匙,直接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最让他想死的封尘往事。
他神经质般晃动着?腮帮子,嘴巴漱麻了?都不管,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答应了?齐与晟,居然也没有那种习惯性地想要咬断那玩意儿的念头。
外面的夜色已经降临,天边是星火阑珊,尹小匡靠在水池边,水依旧在哗啦哗啦地淌,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突然就抬起手,给了?自己的脸一巴掌。
“别犯贱!”
“都是、假的……”
齐与晟又拿起来那些信继续看,工作是个好事情,可以让人平息心烦意乱。武殿帅在信上?还?列举了?宫中的调查,说当年关于凌河的事情包括相关人员的信息,都没留存下?来。
这个可以理解,如若梁岸真的是别有心思而对凌河军下?达必杀之命,那么销毁相关证据也是必做事情之一。齐与晟本来就没打算从凌河案本身找到?什么线索。信的最后一页,武殿帅说,北漠王被?刺杀这件事还?在查,对那些被?杀人包括那名女刺客的尸体?以及现场情况还?在做详细分析,等到?出了?结果后,会再次给殿下?飞鸽传书。
齐与晟按着?眉心,乱成一团的线依旧没能找到?关键点?。他随手将信折叠起来,拿起信封想要塞回去,
突然间,信封里面又掉出来一片纸。
齐与晟弯腰,将纸片捡了?起来,纸的标头印有“太医院”的专属红漆,齐与晟打开这纸,里面是太医们让人看不懂的字,
【启禀殿下?,因不方便公然信鸽传书,只?能借武殿帅的速鸽来给殿下?汇报。】
【微臣在杀死北漠王等人的箭羽中,发现了?除腐血花之外,另一味药草。】
齐与晟的瞳孔一下?子缩紧,继续往下?看去,
【但,这味药材,臣等问遍整个太医院,都解不出来这草药究竟是何方神圣。】
信上?的内容就这些,但足以让齐与晟震撼。
腐血花与肤散脂融合能够杀死人,这个众所周知。北漠王身体?上?查出了?肤散脂这个他是知道的,肤散脂还?是朝廷亲自给北漠的,而箭尖上?有腐血花也是已经被?检测出。既然抹了?腐血花的箭羽与北漠王身上?的肤散脂相结合,就可以直接杀死北漠王,
那为什么还?会检测出,另一味不明的药草?
齐与晟想不明白,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他突然又察觉到?一个微乎其微的古怪现象——
北漠其余的将士们都是被?箭雨直接杀死的,那名女刺客也是直接被?箭给穿透心脏。而北漠王却?是死于腐血花。
如果只?是单纯的刺杀,让北漠王也死在箭雨中就是了?,
干嘛还?要专门用腐血花来杀他?
“给北漠王肤散脂这件事是邵丞相操办的,陵安城中唯一查出来有腐血花的也是邵丞相,但邵丞相又不是傻子,腐血花和肤散脂能让人没命他一定听说过,既然陛下?已经在怀疑他手中是否有腐血花,那他怎敢……”
等等!
齐与晟突然脑海闪过一道光——
自始至终,夏侯秋死于腐血花这件事、包括宫中查出大量腐血花的事情,并没有让邵承贤知道!
若是邵承贤并不知晓陛下?已经在查丞相府是否存有腐血花,单纯的机械杀人的时?间又要远远比腐血花使人之死的时?间长,而邵承贤知道杀北漠王必须要速度快,所以才选择了?用腐血花来杀北漠王?
这个假设很是让人背后一凉,齐与晟寻思着?要是真的是这样,那邵承贤罪名可就大了?,单是刺杀北漠王这个就能让北漠的将士们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可邵丞相,为什么又要杀北漠王呢?
齐与晟把信纸全部收了?起来,他只?能推测到?这种程度,因为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可能去了?金矿山还?能再找到?一些。信封被?放在桌面的烛台里直接点?燃,齐与晟望着?那渐渐化?成一缕灰的信纸,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吱呀——
尹小匡突然推门进来,不断用手揉着?腮帮子,齐与晟抬头,就看到?橙色的灯火下?,尹小匡右面的小脸儿竟然有些鼓。
刚刚好不容易才消散的把尹小匡捆绑在床头上?做个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的念头突然又回来了?,尹小匡嘟嘟着?嘴,大大的眼睛里总是闪动着?碎冰晶,齐与晟的额角又开始跳了?起来,
刚刚那些妙曼而又极致的感?觉还?在直冲脑门,引得头皮阵阵发麻。
尹小匡走到?齐与晟面前,抬起爪子“叭!”地下?子抓在了?齐与晟的肩膀。
齐与晟:“……”
???
几个意思?
尹小匡快要哭了?,指着?自己鼓起来的右脸泪汪汪道,
“都怪你的那个东西太大了?,太长了?,戳的我脸都变形了?!”
齐与晟:“……”
软软的、团团的,好可爱。
齐与晟觉得,可能这个小家?伙儿对自己或许是有那么点?真心吧……
他伸出手,摸了?摸尹小匡的右边脸,
“好了?,不疼了?。”
玉璋州的地势非常险峻崎岖,这一带盛产金矿,矿山一座一座接连被?开采。几乎大道周围的农民百姓们都是以挖金矿为生。开采金矿山是一项十分危险的工作,朝廷每年对这一块的抚恤要比别处都要多。
州知府没有前来接见四殿下?的的到?来,齐与晟是秘密出行,防的是朝廷关注此事的高官。邵承贤在全国?各地都有眼线,就算被?闭关在府,要是过于招摇,消息可能也能走漏进丞相府中。
好在有武殿帅等人提早的安排,齐与晟带着?尹小匡住进了?一家?很普通的小旅店,这一次齐与晟动了?点?儿小心思,找的店里店员都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省着?尹小匡乱发春儿。可尹小匡似乎对肌肉猛男也很喜欢,进店后眼睛就扒在人家?的翘屁屁上?的拔不出来。
“他们的叽叽一定很大呢……”
齐与晟黑着?脸,扛起尹小匡就往旅店的客房走。
玉璋州里开发矿山的场主非常多,齐与晟安顿好尹小匡后,就马不停地一个个奔走,假装北方来的商客,借着?询问矿山的买卖价格,暗中将这十几年来关于当地买卖矿山的信息全部查了?个遍。
然而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
关于当年南境最大金矿山的买卖,居然没有一个知情人!
是的,没错,没有一个知道的人!
不是那种没有知道详细内幕的人、但是多多少少听闻过的人还?是大有存在,而是他们走街串巷问了?好几天,整个玉璋州所有与矿山相关的商家?、人,全部咨询了?一遍,该听的不该听的消息也都翻了?个底朝天,
可,得到?的回答却?全部很统一——
没有一个人听说过,那座金矿山竟然还?移过主?
“没听说过的事情啊!”当下?南境最大的金矿山场主用琉璃镜观测着?手中刚开采出来的石头,对齐与晟很认真道,
“就是那座被?炸毁的金矿山吗?我们也都不晓得这山居然被?买卖过呀!完全没听说过的事情!对哟!那座金矿山的主人不一直是余家?的嘛!”
“余家??”齐与晟抓住了?矿主口中的这一信息,赶尽问,“哪个余家??现在还?在玉璋州吗?我们该怎么找到?他们?”
矿主停下?手中的活,放下?琉璃镜,抬起头,挺奇怪地瞅了?眼齐与晟,
“客家?这是不知道十年前余家?被?抄家?的事情吗?”
齐与晟瞳孔猛地骤缩,
“余家?被?抄家??!”
矿主站起身来,倒了?杯茶,很淡定地说道,
“不过这也是玉璋州的小事啦,客家?来自北方,不知情也是常理……就这么说吧,十年前余家?被?牵扯出来漏/税案,当时?新朝刚开建,当今圣上?严惩贪/腐之风,余家?因为几年前积攒下?来的偷/税漏/税而遭到?了?举报。官府直接将余家?连上?带下?全部给打入了?地牢,因为偷/税漏/税的账目实在是太多,直接株连九族。”
“倒是还?给留了?个后,一个丁点?儿大的男娃,余家?那些没被?收的比如最大的金矿山,就还?以那小孩的名义?挂在余家?的头上?。不过一介傻子罢了?,当时?余家?上?下?二十八口人被?砍脑袋的时?候,那小孩就在现场,大银刀直接照着?肉脖子就下?去了?,鲜血扑哧扑哧地往外冒。一个小孩子家?的,还?是至亲被?砍头,不疯才怪!”
“那那个小孩呢?现在还?在玉璋州吗?”齐与晟厉声问。
矿主被?齐与晟这个模样给吓着?了?,有些狐疑问齐与晟是不是余家?以前给他欠过什么债?齐与晟让他不要打断话题,场主虽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当今闻名天下?的四皇子殿下?,但是齐与晟的目光让他背后冷汗涔涔的。他鼻子里喷着?气,坐了?下?来,
“没了?,好些年没见到?了?。”
“玉璋人都是爱赚钱的,这一年过去一年来,每年每月每天要做的事情那么多,谁还?去关心一个已经被?抄家?的小孩的死活?”
“得有……三四年没见到?余家?那个傻子了?吧……哦对,你开始问的那个金矿山到?现在还?是挂在余家?名下?,余家?出事后那一带就一直闹鬼,久了?也没啥人敢接近。前阵子突然传出来里面的金矿山被?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炸得,没人敢进去看。倒是官府老是来问我们这些大户的矿主,让我们合计合计要不端了?那矿山。可余家?那小子又找不着?……客家?,我看您似乎是在找余家?那孩子,若是找到?了?,能不能把他带过来借我们几个时?辰,我们让他把那矿山产灭的契约签了?,好歹那么大块地的矿山,不用了?也别占着?地儿……”
齐与晟告别了?矿主,又一路去了?那座应该是被?邵承贤买下?来的、但挂名却?是余氏的金矿山。那一带的确如传闻,没有一丝生气,大夏天的依旧阴森一片。
矿山被?齐与晟的人翻了?个遍,承恩殿的人没有信鬼神的,但就如所料,里里外外能进入的地方都去检查了?,除了?被?炸毁的痕迹外,没有其余对查案有价值的信息。
就连跟邵承贤有关的一丝交易往来的证据都没找到?,虽然齐与晟早就明白——既然是邵承贤私自买的金矿山,那么里面有关的所有信息邵承贤肯定都会想办法销毁,这个是朝廷官员背着?陛下?私开金库后都会去做的。
尹小匡还?在旅店,齐与晟不想在外面时?间久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下?意识担心尹小匡不在他的眼前,就会发生什么事——
黑市拍卖场,承恩殿的大火。
齐与晟转身就要离开这片荒凉的郊野,头顶是暗淡的云雾,南境的气候永远的温润,夏天经常容易下?雨。
沙沙沙。
身后的芦苇荡里,忽然传出一阵细微的摩擦声。
齐与晟捕捉到?这丝微弱的声音,转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大雨即将而至,水雾正从不远处的沼泽中缓缓升起。
沙沙沙,沙沙沙。
回到?旅店,齐与晟打开门看了?眼尹小匡住的厢房,他出去了?得有一个白天,尹小匡已经醒了?,正抱着?画本子在看,看的张牙舞爪的。
齐与晟上?前去,与他温存了?一小会儿。末了?到?了?饭点?,尹小匡说饿,想吃芦花鸡,这是玉璋州的特?产,齐与晟吩咐随从的侍卫去买。侍卫一溜烟买回来,摆在客房的桌子上?,还?有好多甜甜的绿豆糕,冰镇的凉粉。尹小匡眼睛都变得亮晶晶了?,开心地穿好衣服下?床去洗漱。
旅店的茅房统一在一楼的后院,毕竟是普通的旅店,齐与晟和尹小匡都不是很介意条件些许差。尹小匡欢天喜地地往茅厕跑,说得等他回来再吃啊!
齐与晟望着?暮色下?欢快的尹小匡,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岁月安好,佳人相伴。
刚好遇见你。
尹小匡从茅厕里出来的时?候,是捂着?小腹部爬出来的。
肚子上?捅了?一支很锋利的刀,深深地扎入身体?内,雪白的衣袍上?全是血。
“里面……有坏人……”他贴着?茅厕旁边的木板墙,身体?摇摇晃晃的,伸手指了?指身后,
一溜烟昏了?过去。
“小匡——!”
齐与晟疯了?般夺门而出。
这个变数实在是来的太突然,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齐与晟也顾不上?自己是秘密前来,直接亮了?朝廷的通行令,抱着?鲜血淋漓的尹小匡,对旅店店长吼道,
“找大夫来!!!”
那刀子捅的挺深的,尹小匡被?抱到?客房里的床上?的时?候,都快没了?意识,痛到?根本说不出话。齐与晟向来不喜外露表情的脸突然就像是被?撕破了?皮,什么样子的担忧害怕与愤恨都统统显露在面部上?。
大夫很快就请了?过来,看了?眼伤口,神色肃穆,说必须立刻做处理,再晚一点?儿,恐怕就要没命了?!
齐与晟抿着?嘴,站起身,突然就撩开长衣,“扑通!”下?子给那大夫跪下?了?,
“求你,”
“救他。”
男儿膝下?有黄金,齐与晟身为当朝最有权势的皇子,那更?是一跪无价!
但这副膝盖,他已经不知道为了?尹小匡跪了?多少次。
大夫一进门就察觉到?了?这个坐在床边男人的身份绝对不凡,战战兢兢,拿着?刀片往火上?烤,凝重道,
“在下?一定尽全力!”
随行的侍卫全部出动,去捉拿那个藏匿在茅厕里的刺客。齐与晟则守在尹小匡的病床边,片刻不漏地看着?大夫救尹小匡。
拔刀的那一瞬间,尹小匡似乎是被?疼到?了?,疼醒了?,突然救瞪圆了?双眼。齐与晟大喊了?一声“小匡!”,连忙扑了?上?去,但尹小匡仿佛只?是被?疼醒了?,却?根本没有意识,张大嘴巴用力喘息,磕磕绊绊地吐着?,
“疼……疼……疼……”
刀尖离身,腹部瞬间喷出了?大量热腾腾的血,原本就瞪着?双眼的尹小匡那眼珠子就像是马上?就要跳出来了?般,冒着?大颗大颗汗珠的小脸一下?子就扭曲了?。大夫拔出刀,扔在了?旁边的盆子里,沾满了?鲜血的刀坠入水中,瞬间鲜血散去。
尹小匡张着?嘴,眼白都要瞪出来,浑身抽搐,哆哆嗦嗦,喊着?“疼……疼……疼……”。
齐与晟心快被?揪到?疼死了?,他甚至在埋怨自己,为什么吃饭前会冒出来“尹小匡独自一个人就要出事”这种邪念,一定是自己的邪念影响到?了?他的男孩儿,齐与晟从来不信鬼神,但此时?此刻看着?尹小匡正在受皮肉之痛自己却?不能替他分担,他只?能用这种念头来惩罚自己。
大夫擦了?下?手上?的血,准备转回头继续给尹小匡处理伤口。可转身那一瞬间,就看到?尹小匡猛地闭上?了?嘴,表情却?随着?闭嘴愈发地痛苦,似乎还?有些要绝命。大夫当即就明白过来伤者这个表情代表了?什么,疯狂大喊,
“快!掰开他的嘴!他这是疼到?控制不住自己要咬舌啊!”
齐与晟立马捧着?尹小匡的脸,啪啪啪拍了?好多下?,痛苦地求着?“小匡你不要咬!你张嘴!张开嘴好吗!求求你了?!小匡!”
终于,尹小匡紧闭的牙缝微微开了?一丝空隙,齐与晟趁势用力掰开他的嘴,
直接将自己的手掌塞了?进去。
尹小匡的牙齿找到?了?咬合的点?,毫不犹豫地撕咬住。
齐与晟感?觉到?自己的掌心那么刺痛了?好大一下?,浑身的鲜血仿佛都冲了?头,纷纷都向着?那被?撕开了?的口子流去。
鲜血顺着?尹小匡的嘴角,缓缓滚落了?下?来,染红了?雪白的枕巾。
*
大夫临走前,还?是给齐与晟处理了?一下?手掌上?被?咬开的伤口,尹小匡那真的是不要命地咬,牙齿陷入齐与晟的掌心很深。这个季节,伤口若不处理,沾了?水很容易感?染。
齐与晟谢过大夫,亲自给了?大夫黄金百两,大夫连声说谢谢,并嘱咐了?齐与晟得勤快给尹小匡换药。
“本……我知道了?。”齐与晟疲倦地点?头。
大夫关门离去,夜里的灯火在温热的空气中跳跃着?,齐与晟转身坐回到?床边,望了?眼躺在床上?已经安静下?来睡着?了?的尹小匡,
心脏还?在砰砰砰跳,后怕的。
为什么……
桌子上?的芦花鸡已经凉了?,飘着?腥人的气味。可能是失血的问题,齐与晟突然就觉得那些油脂闻着?挺恶心,站起身来想要找人过来把凉了?的饭菜端出去。
就在他想要敞开门那一瞬间,突然就看到?了?被?扔在门边缘的铜盆。
盆里面的水已经冷却?,血沫子浮在上?面,那是刚刚大夫给尹小匡处理伤口时?摆在旁边的水盆,利刀□□丢在里面后,这盆子就没再用。
刺客的刀子尾端从血水中露了?出来,横在盆沿上?。经过水的洗刷,那刀柄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色泽,上?面的花纹再灯火中隐约可见。
纹路似乎很复杂,刻有什么字。
齐与晟觉得那字有点?儿眼熟,于是便蹲下?身将那刀子从水中拿了?出来。借助门口的烛光,转了?圈刀柄,把那刻在刀柄底部的字正了?过来,
突然就瞪圆了?双眼!
被?岁月磨损了?的刀底部,深浅不一的花纹正中央,能清晰地分辨出雕印着?的一个隶书大字——
【凌】
“殿下?——!”大门突然被?人冲撞开,侍卫首领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单膝跪地,
“刺客抓到?了?!”
“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