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救救秦晓吧!”
尹小匡哭着说,只要殿下您救秦晓,以后小匡做牛做马都是您的人!您不是最喜欢睡小匡的身子吗!小匡这就伺候您!
“殿下您不是说要艹小匡的屁股艹开花吗!小匡给您艹!”
说着,不顾齐与晟的阻拦,手抓着裤腰带就要解。
齐与晟头皮发麻,尹小匡很少叫他“四?殿下”,因为这人从头到尾就不肯承认自己是皇子!齐与晟看着尹小匡白生生的两条腿转过身去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就要往屁股抠,他怒了,抓起尹小匡的头发就把?他扯到疏华殿的暖阁内,
毫不留情扔到床上。
“你给本王冷静点儿!!!”
尹小匡爬起身说自己没办法?儿冷静,刑场快开刑了,现如今就齐与晟能在屠刀下救下来秦晓!秦晓是陪着他长大的人,他身边的人都走了,就剩下秦晓和吴越两个人,
“求求了殿下,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秦晓!!!”
齐与晟按着尹小匡的脖子,让他不要动,另一只手给他把?衣服裤子穿好,尹小匡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地乞求齐与晟,这是同意帮他救秦晓吗?齐与晟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小匡……秦晓救不了!”
尹小匡又哭了起来,一骨碌翻身跌下床,跪在齐与晟的脚下给他磕头,喊哑了的嗓子不断求着齐与晟,说四殿下您可以救的,求求了,您可以救他的!
齐与晟被尹小匡抓着小腿,摇晃得身子都颤抖,他别过头,不去看尹小匡磕的鲜血直流的脑袋,任凭尹小匡怎么晃他他都一言不发。
尹小匡踉踉跄跄爬起身,就要往门外冲。
齐与晟一把?拽住尹小匡的胳膊,又把?他扔到床上,尹小匡拼命推着齐与晟,眼睛已经哭成了桃子,大喊着“你放开我,我要去救秦晓!!!”
正午的水漏滴下,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疏华殿的宫墙下守门的侍卫接到从闹市传来的消息,脸色变了变,抬起步子向?着疏华殿大门踏着积水跑去。
“殿下,”
侍卫里在门外,低声说道,
“秦院史和太子妃——已斩!”
尹小匡被齐与晟拉着的那只手突然就触电般哆嗦了一下,他张大了嘴,耳边一阵嗡嗡嗡,
突然就浑身瘫软,扑倒在地。
齐与晟脸色一紧,当即冲上去抱住尹小匡的身子,尹小匡满脸泪水,好半天才面朝地板,呜咽着说出了几个字,
“我当然知道……秦晓不能救。”
“可为什么我都知道了……我还是想来求求你,求求你能不能救救他……”
*
秦晓死后,齐与晟悄悄找人将他和假太子妃的尸体给运到承恩殿下的火葬场,火葬场整理了秦晓生前的遗物,齐与晟拿过来后,意外发现那枚他送去闵轩居的半截玉佩。
有些事?在脑子里突然就一下子贯穿。
四?月底,前朝余孽一事?终于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齐与晟指挥着武殿帅,把?秦院史和假太子妃的骨灰,埋葬在了陵安城郊外的一处荒野中。
武殿帅不太明白自家殿下的这番举动,秦晓明明是前朝的人,大暨与大殷不共戴天,为什么齐与晟还背着陛下安葬这些前朝孤魂野鬼。
齐与晟说他也不知道,的确,那些前朝的人曾经杀了他的大哥,陷害了那么多大暨的忠臣,
为什么自己还要去安葬他们?
尹小匡打秦晓被斩首那天起,就一直在疏华殿昏迷。其实原本他能醒来已经很困难,醒来后身子也十分虚弱,跑到宫内来求见齐与晟更是又把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点精力给耗尽。
吴越来找过齐与晟,让他把?昏迷中的尹小匡交出来。齐与晟直接关了疏华殿的大门,却没了早先面对吴越时那些冷言讽刺,只是沉着脸,让吴越好好顾好自己,
“尹小匡在我这里,尚书令就请放心……你们不要再辜负了秦晓的死,有些话我在这里说了,秦院史临死前,他希望尹小匡还有你吴尚书令都好好地活下去!”
秦晓的骨灰下葬后的三?天,尹小匡醒了,齐与晟告诉他秦晓被安葬在南岭的半山腰,那里荒草丛生,以前是大殷宫廷祭祀的地点,
不会有任何人再去打扰的。
尹小匡木讷着脸,让齐与晟带他去看看。
这个时候的尹小匡根本没有力气?下床,浑身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齐与晟沉默了片刻,让人备马车,给尹小匡一件一件穿好衣服。
亲自背着尹小匡,去了埋葬秦晓的地方。
尹小匡抱着秦晓那填满湿漉漉泥土的新堆出来的小土包,说了好多话,青葱的泥土涩味扑在脸上。齐与晟蹲在他旁边,给他头顶撑着把?油纸伞。
从小时候被母亲领着,第一次见到秦晓;被秦晓拐到着去偷偷溜出皇宫跑去那下三?滥的场子里看美女,然后被梁岸发动的官兵抓回来,两人捏着耳垂委屈巴巴罚跪;还有很多次秦晓搂着尹小匡教他如何调戏大波波的宫女,尹小匡呆呆地真的去钻宫女的裙子底,被尚宫殿的管事一纸诉状告到陛下那里去,梁岸恨铁不成钢地让尹小匡抄清心经文,热火辣辣的盛夏,尹小匡抄的手腕酸痛满头大汗,一抬头就看到窗户外秦晓翘着二郎腿坐在宫里最粗的槐树树干上,捧着浸过井水的透凉大西瓜咔嚓咔嚓啃。
秦晓这人就没正经过,可他却用吊儿郎当的性子,护了尹小匡一辈子。
雨下的越来越大,齐与晟又背起尹小匡往山下走,泥泞的羊肠小道,四?殿下新换的浅色长衣下摆,溅上不少黑乎乎的泥点子。
油纸伞被打的哗啦呼啦,一道?道?断了线珠子般的雨水从伞的边缘滚落,尹小匡趴在齐与晟的肩膀上,头发蓬松着乱糟糟的,小声问齐与晟,
我的玉佩呢。
齐与晟脚步一顿,混合着泥土的浑浊雨水一下子灌涌入他的靴子中,脚底直打滑。齐与晟稳了稳身子,托着尹小匡的屁股往背上抬。
“……小匡啊。”齐与晟继续往下走,天边是雾蒙蒙的水汽,雨声稀稀拉拉,他终于唤回了肩膀上的人儿为“尹小匡”,
而不是梁思诺。
尹小匡眼眶瞬间滚落下来一颗泪,黏黏地粘在齐与晟的衣服上。齐与晟背着尹小匡,一步一步往下走,
“你知道秦晓临终前,对我说过什么话么。”
尹小匡额头擦着齐与晟的衣服摇摇头。
齐与晟轻声回答道?,
“他希望你,能好好的,能好好的活下去。”
尹小匡闭着眼睛,眼皮压在齐与晟的肩膀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他又问了一遍,
玉佩呢。
齐与稷留下的那两截玉佩有问题,这件事齐与晟在知道了尹小匡并不爱齐与稷的那一刻,就开始有所怀疑。后来尹小匡宁可让他把?屁股艹开花,都要逼着他把?玉佩还给他,
齐与晟一收回秦晓的遗物,发现了那块秦晓还没来得及给尹小匡的半截玉佩,当即就让人去查,仔仔细细地查这玉佩究竟有什么功能!
玉佩是当年齐与稷在凌河州莫名得到的,现如今根本无迹可查,但?齐与晟查阅了大量世间奇态后,没发现这玉佩有什么记载,
却翻出来——他哥齐与稷在掌控凌河军的那些年,在凌河州驻扎的那几年,大殷国土与北漠国交界处,发生了好多次地动。
这些地动没有任何产生的先?兆,却十分迅猛,持续时间也很短,眨眼的功夫。大殷的重工业发展在殷末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对于地动,当然是有相当深刻的研究。
有记载:大型地动,前一夜傍晚,天边浮赤色霞光。
但?在凌河州发生过几次的地动,全然没有任何霞光的先?兆!
齐与晟有个很荒唐的推测,那些地动,或许根本就不是自然现象……
而是有人用什么东西,触发了什么开关?!
去大漠州调查地下的人马还没回来,齐与晟研究着齐与稷当年留下来的玉佩的半截,又去拜访了世间诸多探石高人,
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这玉佩究竟是用什么石材制成。
“似乎……不太像人间的材质呢。”
齐与晟带着尹小匡回了宫,尹小匡哭肿了的眼睛有些睁不开,问了第三遍,
他的玉佩呢。
齐与晟坐在床边绞着帕子的手顿住,转过头来看着尹小匡,半晌,他伸出手摸了摸尹小匡的脸,嗓子有些沙哑地开口,
“小匡。”
“别复仇了,好吗?”
“……我送你去赤月宗,你去找紫林霰。你跟紫林霰关系那么好,你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你和他结婚也罢上/床也好,再去问月江流要失去所有记忆的药水也好,只要能好好地活下去。”
“我答应,只要你活着,只要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我便再也不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文写完了我就要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