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千鹤一顿,随即唇边笑意加深,眸色微微暗沉了下来。
注意到这一点的夏油杰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几步,思索着待会儿自己和五条悟要怎么处理?躺在地上的禅院家小少爷。
‘扔到池塘里?万一淹死了就麻烦了。’
就在夏油杰思索着最佳处理?方案时,对面的禅院直哉还在继续。
“那个没用的低等人已经被赶出禅院家了,他那个儿子本来就该姓禅院。”
提及禅院甚尔,禅院直哉面上的不?屑几乎毫无遮掩,盯着伏黑千鹤的眼神恶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没有咒力的垃圾,你们儿子能进入禅院家是一种福分,别不知好歹。”
还有之前那个叫做禅院甚尔的家伙……呵,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要他来伺候他们竟然还敢抗拒,不?识好歹的东西。
没有咒力的垃圾就应该认清楚现实,禅院家肯留着他们就足够仁慈了。
“是吗?”
伏黑千鹤眯起眼,看?着面前傲慢的少年,轻声开口道:“但是我觉得你们禅院家……似乎也并不怎么样呢。”
精准踩雷,禅院直哉眼孔微缩,短暂的惊骇后面上怒意浮现。
“哈?”
古怪的嘲讽嗤笑,禅院直哉很确定面前的女性没有任何咒力,除了那张脸能看外没有任何价值。
“禅院甚尔看?上的家伙也就这样了。”
知晓来者身份的禅院直哉也干脆利落的朝着对方雷区踩,扯出一抹恶劣的笑,放缓了语调咬字清晰道:“那家伙待在禅院家也不?过是一个稍微能看的垃圾,出去之后也是如此。”
“至于你们生下来的那个杂种……”
禅院直哉满意的看?到对方面上笑意消失,扬了扬下巴,傲慢而又轻蔑的道:“既然有咒力那就勉强让他待在这里,给他一个机会服侍我们。”
唇角笑意收敛,伏黑千鹤平静的注视着禅院直哉,眸色渐深,掩藏于衣袖下的指尖一抹寒芒浮现。
“你说,你要让我的儿子服侍你?”
一字一句的重复道,伏黑千鹤歪了歪头,平静的让人感觉有些可怕。
最起码一旁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见情?况不对已经跑到了一边,寻了个地方坐下准备吃瓜看?戏——既然有个傻子非要上赶着找抽,他们也不?好意思拦着对方。
“没错。”
禅院直哉点了点不远处隐蔽的角落,笑的嚣张又恶劣:“就像是那两个家伙一样,既然顶着禅院的姓氏那就全身心的将?自己奉献给禅院家。”
“说起来禅院扇的那个女儿跟你男人还真是一模一样,生下来就没有咒力。”
嫌恶的看?了眼被点出来的女孩,禅院直哉大咧咧的直接就道:“既然这样,没有价值的家伙也就只配得到这些了。”
伏黑千鹤看了过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如此羞辱的之前在走廊上遇见的那一对姐妹。
妹妹紧紧抱着姐姐,试图遮挡下禅院直哉的视线,但是对方清晰的话语还是让她姐姐都听到了。
而在这之后,伏黑千鹤看到的,是一处破败的不?像是人应该居住的避雨的角落。
联想一下之前对方说的话,也就是说甚尔在禅院家得到的待遇也是这样?
伏黑千鹤眼孔微缩,看?着紧靠着垃圾堆的角落,听到被压抑羞辱却也不?敢反抗的两个孩子,想到如果惠在这里也可能是这种待遇,名为理智的弦绷紧,开始断裂。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同族的人?”
机械的音节被吐出,伏黑千鹤抬手按在腰间,眸色幽深,盯着禅院直哉的视线不含任何温度,周身的气流不?知为何开始絮乱。
“哈?什么同族的人?”
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禅院直哉嗤笑一声:“勉强算吧,没有咒力的垃圾服侍我们,女人就应该乖乖的听话为我们诞下优秀的子嗣,杂种就应该有那个自觉……”
话音未落,音爆的轰鸣炸响。
地面在一瞬间龟裂,地板、支撑着走廊的柱子、庭院里摆放着假山连同栽种着植物的土地破碎,纷飞的碎屑飘散。
伏黑千鹤之前只听甚尔告诉她说禅院家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垃圾堆,但是从未想过在这个他诞生的地方,在这个咒术界的御三家、拥有崇高地位和雄厚财力实力的地方,甚尔竟然连一个属于他的房间都没有。
这里给他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垃圾堆。
甚至这群人还要告诉她,她的儿子要被打断脊梁跪下去服侍他们……羞辱的称呼他为杂种。
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伏黑千鹤却轻轻一笑,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柄太刀。
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寒芒,此方空间内除去伏黑千鹤脚下的地方外再无一处完好之地。
“可以麻烦你道歉吗?”
口中说出了委婉的建议劝诫之词,伏黑千鹤手上的动作却和她的话截然相反。
刀尖虚虚点地,原本就碎裂不?成样子的地面仿佛被看不?到的巨大兽爪撕裂了一样,纵深的裂痕一直蔓延到了禅院直哉的脚下。
眼里没有任何笑意,唇边却保持着诡异的上扬的弧度,伏黑千鹤再次重复道:“向他们道歉。”
原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的禅院直哉回过了神,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听到伏黑千鹤的话一股怒火和被人打了脸的羞辱感陡升,呼吸变得粗重,同时咒力运转。
“本来就是垃圾,还想让我向他们低头?禅院家……”
没有人看清楚这一瞬间都发生了什么。
冰冷的刀刃贴在了禅院直哉的脖颈上,殷红的血丝滴落。
伏黑千鹤笑吟吟的握着刀,在三秒过后更大的爆炸声响起,原本就遭过一轮摧残的建筑彻底坍塌,整个地面全部被掀翻了过来。
而禅院直哉在同伏黑千鹤对视的一瞬间,恍惚的在幽深黑暗的眼瞳中看?到了一抹猩红。
脖颈侧传来的压力让他没有办法反抗,膝盖弯曲,一寸寸的下跪。
拼尽了全力的禅院直哉额角青筋暴起,紧咬的牙关丝丝缕缕血液顺着下巴滴落,但是任凭他怎么反抗,自己的双膝仍然以匀速朝着地面靠近。
这是羞辱。
禅院直哉很清楚对方完全可以让他再一瞬间跪下,但是偏偏要给他留下了反抗的地方,却又在他挣扎的时候刻意用这种缓慢地速度让他清晰的看?到自己是怎么下跪的。
爆棚的自尊心受挫,禅院直哉几乎咬碎了牙,目眦欲裂——该死!!
区区一介普通人!!
“放肆。”
雄厚的声音陡然传来,伏黑千鹤察觉到刀刃之下禅院直哉下跪的速度减缓,被人拦了下来。
半黑半白的头发,穿着华贵的衣袍。
伏黑千鹤眯起眼睛打量了他片刻,一旁的五条悟好心的解释道:“禅院直毘人,你之前不?是不想接客人吗?怎么现在又出来了?”
“五条悟,你将?人带来就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和我们商谈吗?”
禅院直毘人扫了一眼五条悟和夏油杰,随即将精力全放在了伏黑千鹤身上,沉声道:“松开。”
悟了这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伏黑千鹤同禅院家的家主对视一眼,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猛地下压刀刃——
“呃!”
令人牙酸的骨骼破碎声响起,伴随着膝盖重重跪地的沉闷声响和禅院直哉吃痛的低吟回荡在空旷的废墟智商。
“抱歉,手滑了。”
伏黑千鹤缓慢地收刀,慢吞吞的解释道:“当然,我想禅院家的家主应该会理?解的吧?”
被人这么给打了脸的禅院直毘人面色自然阴沉的可怕,挥了挥手让人带禅院直哉下去。
“不?可以哦。”
伏黑千鹤垂眸,看?着额头冷汗不?断滴落的禅院直哉轻笑出声:“这个孩子还没有道歉,现在不能让他这么走哦?”
眯起眼睛,伏黑千鹤温温和和的一笑:“如果你们禅院家教不?好孩子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帮你们。”
“……滚!谁要向那种……被逐出禅院家的……”垃圾道歉!
禅院直哉的话尚未结束,这次干脆整个人都被压在了地上,在废墟之上砸出了一个深深的人形凹陷的坑。
“不?是被逐出禅院家。”
伏黑千鹤竖起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动作,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倏地一笑:“是不想要你们禅院家。”
“甚尔和惠冠着我的姓氏,我们伏黑家一点也不?稀罕所谓的禅院姓氏。”
“那么,现在你们可以道歉了吗?”
自从踏入禅院家以来,知晓了禅院家的态度以及甚尔的过去,伏黑千鹤胸腔内积蓄的怒意终于爆发,什么温柔无害,什么笑意温婉全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展露出来的只有最纯粹的冰冷的怒火。
空旷的废墟上骤然起风,残破的碎屑飘落。
但是伏黑千鹤周围却像是被隔离开了一样安静。
面无表情的同禅院直毘人对视,伏黑千鹤漫不?经心的将?刀收归于刀鞘内,金黄色的刀鞘有些引人注目,笹龙胆刀纹若隐若现。
“我的脾气一点都不好,所以,请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或者说,你们想要为我手中的太刀献上新的名字,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作者有话要说:来之前的千鹤:我会和他们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的
来之后的千鹤:聊?聊什么聊,让他们和我的刀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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