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的!大小姐快两个月没信儿了,浣纱早就猜测来着……”浣纱一时高兴,口没遮拦。
“夏儿,爱妻,为夫知道,你绝不会教夫君失望……夏儿,我要一个女儿,像你,一模一样……”赵隽已经十足认定自己父亲的身份,煞有介事地讨论和要求。
咦?原先不是说好生个像他的儿子么?她好想知道他是如何从奶娃娃到会攀爬到学走路然后长成擅长拉弓骑马射箭的英武帅气少年好不好?
“不!我要生儿子!”她不肯答应他的要求。
“女儿——”他执意要。呵呵!拥有一个倾城倾国的女儿为人父的多么光彩啊!想起来就美滋滋骄傲得不得了!
“世子,不如我们来赌吧?”她兴致勃勃地建议。
“赌什么?”
“生儿子算你输,生女儿算你羸,输了的人得一辈子听从羸的人!”
“那么羸的呢?”他问。
“自然是让输的人一辈子听从自己咯!”
这两个答案怎么他听着始终觉得像是一个?不管那么多,反正都没有坏处。
现在比较重要的是——
“吃饭,饭菜快凉透了——夏儿,来,多吃点,别饿着身子!”
心爱的妻子快是他孩子的娘了哦!赵隽兴奋不已,关怀体贴殷勤得只差没让妻子饭来张口了。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侍剑匆匆下了游船,到岸上执行主子交与的任务。
早饭前,侍剑回来了,并带回一个当地久负盛名的大夫。
大夫被带进赵隽与沐夏的舱房。良久,大夫由和颜悦色的赵隽送出舱门,又由侍剑带下船去。
发生什么事了?谁生病了——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
鸟儿没有叽喳多久,全船的人都知道了:哦也!晋王世子赵隽要、要、要当爹喽!
嘿!叽叽喳喳的一定是喜鹊吧?这可是喜事哟!
于是乎,大伙儿纷纷涌到赵隽的舱房里,隆重地道贺,羡慕加嫉妒,热闹了一早上。尤其是澹台拓,巴不得自己也快马加鞭,不甘心事事都落在赵隽后面。只是……这件事情他毫无疑问注定、铁定、肯定是落后的了。
确定妻子怀了身孕,并且孕期已近两个月,赵隽是眉开眼笑外加小心翼翼。因为……根据他反复从大夫那里打听来的各项注意事宜明示,这个时期的孕妇最需要小心注意,比如不可过度劳累,不要搬运重物,不能剧烈运动……不应长途旅行——真是糟糕!还有,要多休息,睡眠必须充足,等等,等等……所以,从妻子早晨醒来后,赵隽不但不让她起床,还马上决定,尽快赶回京城——跑陆路鞍马劳累绝对、绝对是不行的了,得从水路坐大船回京——由水路回京,走的是大运河,相对而言,那样稳当些,尤其,澹台世家有的是航船,这不成问题。
就这样,当天,一行人离开西湖,返回“明镜山庄”。
在山庄过一夜,第二日,一行人便换乘一条适合远航的豪华舒适的大船,沿大运河向京城航去。之所以仍旧说“一行人”是因为,澹台拓和他的妻子们也在同行之列。
澹台拓携妻同行的缘由其实很简单:澹台世家早有将事业版图扩展到京城的规划,现在二少爷澹台拓妻娶了,家成了,也该是安下心来立业的时候了,长辈们认为,不如趁此机会要他与赵隽一同进京,早些筹备也好。
于是,一众友人又结伴向京城进发。
能够再度结伴,最始料未及的莫过于沐夏和芫芫,原本以为分别在即,日后相见遥遥无期,正自惋惜,不曾想到有机会一起进京,此后更将同住京城常常往来,心情高兴自然不在话下。
回京的这一段旅程,基本上,沐夏过得还算舒畅,不曾感受到太多怀孕的不适和苦楚——当然,船摇晃的时候晕晕船,呕呕吐那是免不了的,而每当那个时候,也就是赵隽最为紧张的时候。
大船回到京城附近的港口,下船换乘轿子入城回王府的路上,沐夏又吐了。
“停——”赵隽喝止轿夫,除了轻轻拍抚身子趴在他膝盖上,用手巾蒙着小嘴吐的七荤八素的妻子,什么忙也帮不上。
终于,阶段性的折腾人的孕吐终于过去了——
“夏儿,好一些没有?”他把她抱入怀里,拿出罗帕,替她抹去额头的汗水,唉,心疼哪!
“不好——”沐夏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世子,什么时候才到家……”
“快到了,再忍耐一会儿,好不好?”他只能这么安慰她。
“骗人……世子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骗你为夫就是小狗。”
“你就是小狗!”她睁开眼睛,瞧着他,精神回来了一些。
“好罢,我是小狗,是咱们养的那只黑哥儿,行了罢?”他笑道,“爱妻呢,就是白丫丫……”
好呀!敢说她是小狗!
她眉毛挑起,瞪着他。
“……的女主人!”他无辜地说,眨眨眼,又补上一句,“当然,也是黑哥儿的女主人。”
这还差不多!
她得意洋洋地躺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身体的不适慢慢远离,渐渐地,有些昏昏欲睡了。
“来人可是赵隽世子么?”轿外突地传来一个男人声如洪钟的询问,并且随即表明身份和来意,“下官骑都尉左翼,侍奉吾主在此,可否请世子出轿相见。”
“世子,谁要见你?”沐夏被这声音给震清醒了,于是问。
“太子。”赵隽简单回答,扶妻子坐好,神色不由得左右为难,“我去去就来,你支持得住么?”
汰夏扑哧一笑,“世子去罢,我并无大碍,哪里就坐不了轿子啦?快去吧……”
“为夫很快就回来。”他亲了她一下,掀开帘子,跨下轿,跟着左翼去见他的主子——当今皇太子赵倬。
沐夏不清楚皇太子殿下怎会出现在此地,也不晓得他会与自己的夫婿谈些什么,只是,自己的夫婿本是皇室一族,和皇太子是同族兄弟,兄弟狭路相逢,自然少不得要倾盖交谈,所以,她也没有多大兴趣打听详情就是了。
赵隽的确没有去多久。
沐夏不过吃了两颗腌酸梅,啃了两口苏式点心,喝了两口浣纱一路留神暧着热着的杏仁茶,赵隽就回来了。
“这么快?”她随口问。
“唔——太子在附近游玩,见为夫的马在外面,一时好奇,于是让人来问,因无要事,知道我们远路回府,所以闲谈几句便罢。”赵隽简单地叙述了一下。
沐夏哦了一声,没兴趣继续这个话题,却有兴趣逗弄她的夫婿。她悄悄拈了颗腌酸梅,出其不意,塞进他嘴里——
“咝……”他眉毛眼睛顿时皱成一团。
“世子,好吃吗?”她咯咯笑,还来问。
他的眉毛眼睛却又倏然舒展开来,并且……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味道不错!夏儿,再来——”
不会吧?他何时变得会吃酸了?
沐夏不置信,又拈起一颗腌酸梅送到赵隽的嘴里——真的耶!他一点儿不为难地吃下去了。唉!这男人被锻造得越来越“完美”了!简直都没法子捉弄他了……
看着她微微苦恼的俏模样,赵隽心里暗笑,这些日子,他可没有少陪她吃腌酸梅哦!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无穷无尽也!
事实也证明,当一个好情人,好丈夫,甚至是未来的好父亲,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世上本无难事,只要有心人!只要——他赵隽愿意去做!为了她,他心甘情愿!
只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