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妹妹,再过两三个月,你就不会对姐姐说这番话了。”沐夏只能这么安慰妹妹。
“也是!说不准姐姐到时候比我还胖还难看哪!”临秋自我安慰。
“你这丫头……”她们的母亲江氏惟有含笑摇头。
尹丞相也笑了笑,却很快又恢复固有的深沉与威严。
女儿女婿们回娘家拜年,尹丞相夫妇为了款待女儿女婿,特地置办一桌丰盛的年宴,正房一家六口团圆。
两个女儿都有了喜,这外祖父外祖母将会接连的当,尹丞相夫妇自然喜极开怀,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不过——席间,沐夏仔细观察父亲的神情,总觉得他眉宇之间似乎藏匿郁郁之色……父亲,遭遇什么苦闷之事了吗?
罢了席,趁着父亲与夫婿、妹婿在前厅用茶、闲聊,自己和母亲退到后堂说些母女体己话的时机,沐夏向母亲道出了疑虑。
“唉——”江氏轻叹口气,说道,“你爹最近的确有些不开心,听你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皇上数月来极宠信杨太师,这杨太师素日与你爹有嫌隙,得宠后常常怂恿皇上挑你爹的刺,还暗里拉拢朝臣排挤你爹。十月时,你爹新纳了个二十岁的姨娘,又遭杨太师诟病,四处散播言语,以至皇上也当朝取笑你爹老当益壮,老牛啃着了嫩草儿,这还罢了,前些时候,宫中有人悄悄传出话来,说是杨太师对皇上提及,爹娘前年在朝廷与北方外族开战之即匆匆将你嫁与世子,不愿留待战争结束候选宫妃侍奉君王,此举分明存心抗上,欺君,乃是对皇上大不敬之罪,惹得皇上更是冷眼相看你爹……唉!你爹今后的仕途……不晓得会怎样?”
她错了!原以为,别业那夜,皇上不得逞之后便会不了了之,她太天真,竟会心存侥幸,皇帝并不肯善罢甘休——现在,他将触须伸向了她的父亲!那么之后呢?下一个会不会是她的夫婿……
沐夏打了个冷颤,原以为已经消除的担忧重又袭上心头。
“夏儿,你冷么?来,添上衣裳,有身孕的人伤了风可不好。”江氏看到了大女儿的颤栗,连忙关心地拿来自己一件大衣给她披上。
“谢谢母亲!”沐夏拢紧大衣,若有所思地问,“母亲,您方才说杨太师提及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有这回事吗?”
“这件事……”江氏沉思一会儿,觉得现在对自己的女儿遮遮掩掩已经没有必要,“你成亲那年,皇上有意大选宫妃,凡是朝臣士族家中的妙龄女儿,俱在待选之列,皇上尚未颁旨,边境蓦然传回北方外族窥我国土蠢蠢欲动的消息,多事之秋,天子理当以天下万民安定为先,所以皇上选秀之事便按捺作罢,打算平息外患之后再行事,恰在当时,你公公婆婆差人上门提亲,你爹……不愿送你入宫受那般煎熬,世子人又看着合意,便应允了亲事,也答允立即成亲。原以为这件事无人留意,现在还是被杨太师拿来做文章了——”
想不到,她匆匆成亲的内情是这样的——真该庆幸父母当时为她做的决定!
“母亲,为女儿算命那回事儿……”
“咳!不过试图掩人耳目罢了——”
原来如此,亏她当时竟然也相信了!一直以为,自己的姻缘开始得平淡无奇,哪里想到背后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她和赵隽的缘分,得来这般容易,又这般不容易!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老话:姻缘天注定!他们注定在一起,即便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也无法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