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一起喝的呀?”翠翠迷朦着,就慢慢的直起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蒋元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手一直放在她的肚子上。
“和许成,还?有陈同知。”他闭着眼感受着她肚子轻轻的动着,轻松的笑着说:“许成心?情不好,非要拉着我们去喝酒,我喝的少,他们两个喝的多些。”
“那个云柳的事情处理完了?”
“嗯,老夫人办的,一点念想也没给许成留,给那云柳灌了堕胎药,又远远的打发走了,送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许成伤心却无可奈何,只能借酒消愁了。”
翠翠迷迷糊糊的听到这些,轻轻地嗯了一声,片刻之后又朦胧着醒来:“此事过?去,希望他长点记性,以后别再做这?种?伤家里人心的事情了。”
“他呀,那个性格难说……”蒋元说着看着她困得不行的样子,将?她放回了床上,亲了亲她的脸:“听说蒋老二来了,我今个回来的晚,但?也是要去见见?他的,你?先睡,别等我。”
翠翠实在是困,没有心?情再管这些了,点了点头便翻个身睡了过?去,他轻手轻脚的又出了屋子,借着明朗的月色一路往前院去。
蒋老二早就睡了,虽说自打进?了这?将?军府,钱氏和翠翠都不搭理他,直接将?他撂在这前院里头看都不看问也不问,但?他也没饿着,也没渴着,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直接去满院子里吆喝,没过多久就有人给他送来,他也头一次体会到了,住在大户人家有人伺候的好滋味儿。
晚上一个人更是要了四个菜,吃了大半,实在是撑的吃不下了之?后才心?满意足。
蒋元来到前头转了一圈,问了阿忠才知道蒋老二在哪,便一路找了过?去,那门关着屋里头也是暗的,想必早就睡了,但?他也一点没客气,直接上去一脚踹开了门。
巨大的踹门声吓得睡在床上的蒋老二是一个机灵大叫着坐了起来:“谁呀谁呀!”
“是我。”蒋元淡淡的开口,站在这门口不动。
借着那明朗的月色,蒋老二揉了揉眼睛,看向?门口的位置,分辩了片刻,才认了出来,立即便惊喜地跳下床来,就要往蒋元这?边来:“哎呀,元儿,你?可算回?来了!”
蒋元见?着蒋老二的手,就要拽上自己的手臂,他便测了一下身子,躲过了他的碰触,脚步更是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让蒋老二很是尴尬,一时间呵呵的干笑着,搓着双手往身后去:“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呀,差事那么忙吗?”
“不忙。”蒋元见?他有自知之明,不再过?来碰自己,这?才进?去翻出了火折子,点亮了屋里的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屋子里面撒满之后,他才回?头看着蒋老二,认真的端详了片刻:“多年不见?,二叔竟是比我走之前,老了十岁都不止,看来这些年你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蒋老二一听这话还?以为蒋元是来自叙旧的,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果然是侄子,亲侄子,跟那两个见识浅薄的女人不同,还?知道关心自个儿,便笑着叹口气,装作十分艰难的样子说:“可不是嘛,这?些年哪收成不好,我身子也不好,出去上工也挣不了几个钱,日子的确是过得紧巴巴的。”
“嗯,我知道。”
蒋元这?么一说,蒋老二更是开心?,可一转眼就听见蒋元顺着这?话就说了句,“毕竟二叔的日子若是真的好过了,当初也就不会在乎我娘和翠翠要上京的那些点儿路费了。”
“……”只这么一句话,蒋老二瞬间便僵硬了,那一双眼呆呆的,嘴巴也张着,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才尴尬的一笑,摸了摸鼻子低下头,狡辩道:“那个,那个事,那真的是误会呀,误会……”
蒋元坐在一旁,看着他站在门口,目光冷冷的盯着他,带着几分认真的探究:“二叔说是误会,那到底是怎么样的误会,我倒也想知道。”
“毕竟自打我娘和翠翠她们来到京城以后,可是没少跟我说这些年二叔的所作所为,若真是误会,若能解开了,也是好事。”
蒋老二无?言了,他能怎么说,那天晚上的事儿,整个村都知道了,他去偷人家银子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他无?从狡辩啊。
原以为这?侄儿这么晚回?来,还?来找自己是个懂事儿的,谁知道,竟然是来替那两个女找场子的,这?么一想,蒋老二便哼了一声说:“不是有句老话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现在是有本事了,在京城当了大官儿了,自然是看不起你的穷二叔了!”
蒋元冷冷的沉默一笑:“二叔与我是血亲,不存在看不看得起与看不起。只是,我娘和翠翠在二叔那边受的委屈也是真的,二叔却连问都不许我问,也显然是没把我这?个亲侄子当回?事儿。”
“你?!”蒋老二气得一肚子火,伸出手来指着他:“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子,我是做过?些糊涂事,可我知错了呀,我以后也再也不会了呀,你?们又何必总揪着这?个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