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空灵悠远的歌声从城堡的最?高处响起,逐渐开?始往下蔓延。
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
也许是埃斯克里特的歌声力量太过强大,也许是在场的炼金师们都没有防备之心。
总之,希莱斯特的目的达到了。
他?怀着喜悦的心情,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自己的妹妹,人鱼跟在他?身边,这?条常年生活在海水中的人鱼在陆地?上居然也能?适应地?十?分良好。它?用手撑在地?面上,用一种类似于蛇类动物爬行的方式往前移动。它?长长的尾巴让它?看上去更像是一条银色的巨大蟒蛇,但它?摆出这?幅姿态的时候,看上去却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令人心惊胆战的野性优雅。
希莱斯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地?打理了一下自己,他?希望一会妹妹见到的是一个体体面面,仪态优雅的兄长。他?满心想着这?些,没分出半点注意力给地?上的那些炼金师。
炼金师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但是他?们并没有死,他?们陷入了暂时的晕眩中。他?站在帐篷外,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掀开?了帐帘。
然后,他?呆住了。
如果非要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么希莱斯特会说,他?像是拿了一张写着“天堂”字样,真正的目的地?却是地?狱的邀请函。
他?拿着这?张邀请函,昏头?昏脑的照着上面的地?址找到了入口,一脚踏进去之后才发?现不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希莱斯特知道自己应该失望,可是他?心里的感觉却十?分诡异,他?扯了扯嘴角,居然还能?露出一个微笑。
他?木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里面的姑娘确实是他?的妹妹没错,但是他?那一向端庄美?丽的妹妹现在却衣不蔽体地?躺在一个简陋的木床上,而那个丑陋,恶心的中年男人正压在她身上。
希莱斯特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他?开?始哆嗦,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他?很想吐,但更想拿一把刀把那个该死的人剁成七八段。
他?颤巍巍地?解下了自己的外套,像幽魂一样走了过去,一脚把那个男人踢到地?上,力道很重,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会不会被从昏迷中惊醒。
希莱斯特把外套盖在了妹妹的身上,坐在床边弯下腰搂着她,“抱歉,安洁莉娜,我?欠你一万个抱歉……”
他?颤抖着开?口,“不过别担心,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哦,你就是出门散了个心而已,没错,什么事都没有,什么失踪,完全是假的……你就是想瞒着人出门透透气,所以我?把你带到了我?的一个城堡里,就是这?样,都怪我?,这?么久了也没告诉别人,弄得?他?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多么可笑啊,看我?,都是我?的错,我?回去就和他?们说清楚,你可没有失踪……公爵小姐怎么会失踪呢?”
希莱斯特语无伦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的头?脑现在一片混乱,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安洁莉娜身上发?生的事。
他?的安洁莉娜就应该像是所有贵族小姐那样,无忧无虑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应该遭受到任何流言蜚语的攻击。
他?是哥哥不是吗?他?得?保护他?的妹妹,这?就是他?的作用,要不然他?怎么担得?起“哥哥”这?个名头?呢?
希莱斯特有些浑浑噩噩的,他?怀里的安洁莉娜始终对他?的言行没有反应,她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睛还睁着,在希莱斯特的记忆中,安洁莉娜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无时无刻都藏着万千情绪,你只要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你就会情不自禁的被里面蕴含着的愉悦所感染。但是现在,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了空洞。
不过怀里的感觉是温热的,这?让希莱斯特多多少少松了口气,至少,情况还不算太早,他?的妹妹还活着。
活着就好。
他?这?样想着,目光在四周巡梭,有些笨拙的开?始试图寻找武器。
他?不仅要他?的妹妹活,还要他?的妹妹活的骄傲,活的无忧无虑。那么,有些人就必须要死了。
比如被他?一脚踢到地?上去的那个人,比如外面躺着的那些炼金师,比如世界上所有的炼金师。
他?们都要死。
希莱斯特觉得?自己非常冷静,要知道,他?的妹妹被那个炼金师带着来来去去,那么,在场的所有炼金师都见过了安洁莉娜的脸,也不可能?不知道她的遭遇,弄不好,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还知道她的身份。
哈!玩弄一个公爵小姐,这?是多么值得?这?些下贱胚子得?意的事情啊。
这?些知情人全都要死,否则他?们向别人透露安洁莉娜的遭遇该怎么办?
除此之外,他?们炼金师不是经常互相来往吗?说不定他?们全都知道了呢?迪肯斯不是一向自诩“一个炼金师知道了,所有炼金师就都知道了”吗?既然这?样,既然都知道了,那不死怎么行呢?
他?做好了决定,便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他?从前没有做过这?种事,但是现在,他?觉得?他?可以试一试。
希莱斯特转过身,对着安静的埃斯克里特轻声细语地?说:“埃瑞,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杀了他?们吗?”
人鱼不认同的摇摇头?:“不,这?样太温柔了,那个女孩的灵魂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