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九看到张晓思也顿时愣住,还没等宣九反应过来,张晓思便温婉一笑,忙上前打招呼:“哎呦,这位便是傅总的夫人?吧?”
宣九呆愣愣地跟她握了握手,随即低下了头,小声问傅盛:“这是谁啊?”
傅盛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微微有些不自然:“这是瑞丰集团梁总的人?,你管她叫张小姐就行。”
瑞丰集团的名号,宣九自然听过。她知道张晓思这个女人?不简单,便顿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啊,原来是张小姐。没想?到您竟然能亲自过来看望我们老傅。”
张晓思全程表现?得都极为自然:“哦,正好?路过,听说傅总受伤了,便过来看看。我还让家里的保姆做了汤水,正好?给傅总补一补。”
宣九急忙接过她手中的保温盒,忙道:“这怎么好?意思,还让您亲自跑一趟。”
张晓思十分得体地笑了笑:“没事,大家都是朋友,也是生?意场上的伙伴,以后和嘉宏也会多有往来。”
宣九在张晓思的面前,感觉像是矮了人?家一截一般。与?张晓思的大方得体相?比,宣九更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老帽。
然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而躺在病床上的傅盛,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此时此刻,傅盛对?宣九,已经从淡漠,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厌恶。
他这一生?,跟宣九在一起,本来就是个错误。若不是宣九,他也不用?过那二?十几年的贫苦生?活。
而且宣九年轻的时候,虽然样貌和王小雅有几分相?似,可她行事作风实在是粗鄙不堪,与?王小雅的性?情,简直是天壤之别。
相?反,张晓思比起宣九,便高?贵优雅多了。
张晓思也没有久留,寒暄了几句,便跟宣九告了别。
而张晓思走后,宣九竟还喜滋滋地打开了饭盒,看到里面是猪骨汤之后,更是惊叹了一声:“哎呦喂,你看看这张小姐,与?那些俗气的人?就是不同。送东西?,也不是花啊草啊那些华而不实的。”
说完,宣九还尝了一口,忙称赞味道不错。
等她倒在碗里,打算喂给傅盛的时候,她还苦口婆心地劝诫:“老公啊,你以后少跟那些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喝酒,你就应该多跟张小姐这样的人?来往,对?咱们嘉宏也有益。”
傅盛干巴巴地笑了笑,没接宣九这话。
自打回到傅家老宅住之后,宣九便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做富太?太?身?上。
她开始花钱,收拾自己,买包买首饰冲门面,还经常会跟一些富太?太?聚会,把自己硬挤入上流的圈子。
她迫切地想?要改变自己的圈层,其他的空闲时间,又把心思放在了儿子和华晚的事情上,对?自己的老公也越来越不上心。
宣九这会儿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最亲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跟她闹了不痛快,而她这种时候,只有老公可以倾诉。
现?在傅盛受了伤,她更应该好?好?照顾。
所以,今天的宣九竟格外的温柔。她打开了猪骨汤,扶傅盛起来,一口一口喂着他。
而傅盛吃到了这猪骨汤的味道,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他想?起自己在张晓思家里吃过的饭,味道都很好?,比傅家老宅保姆做得香。
就连这猪骨汤,也很鲜,一点都不腻。
这让他更加想?念张晓思,他现?在恨不能天天跟她在一起。
然而面前这个粗鄙不堪又颇显老态,没有任何品味的女人?,实在是让他腻味。
所以,喝了两口汤之后,傅盛便不喝了,他示意宣九把汤放下,随后转过头去,语调冷淡:“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宣九忙说:“没事老公,我可以在这陪着你啊。”
傅盛一下子来了一股无名火:“谁要你陪着,你赶紧回家休息。”
他声调拔高?,像是生?气了一般,宣九呆愣在那里,蹙眉道:“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火?”
傅盛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忙缓和道:“我是心疼你,我听家里人?说,你昨晚都没好?好?休息。你回去吧,这有人?照顾我。等你休息好?了,再过来。而且我这伤也没什么事,估计明天就出院了。”
宣九似乎还想?留下,傅盛便急忙催她:“你赶紧回去,顶着一双肿眼睛,我看着也不舒坦。我想?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回家休养了。”
宣九这才放下了汤,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等宣九走后,傅盛一个人?将汤喝了个干净,还叮嘱助理,立马去办出院手续。
傅盛对?傅九扬已经彻底失望了,一个能对?老子动手的儿子,不要也罢。
傅盛觉得,怪不得当年老爷子能对?他那么决绝,估计也同他如今的心境一样吧。
现?在,傅盛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张晓思一人?,老婆孩子,他都觉得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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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傅九扬还等在华晚家楼下,他强撑着眼皮,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华晚下来。
可他没等到华晚,最后先等来了宿子恒。
宿子恒赶来的时候,倒是穿得人?模狗样的,跟狼狈的傅九扬比起来,宿子恒更像是老板,而傅九扬此刻那状态,就像是街边的乞丐一样。
宿子恒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拧眉问:“你这是怎么弄的?又被?水乐给揍了?”
傅九扬摇了摇头,随后自嘲道:“我现?在有点后悔,我不该跟水乐过不去。华晚身?边的人?,我本应该好?好?对?待的。”
宿子恒挑了挑眉:“跟那些无关?,她不会只因?为水乐就跟你提分手。肯定是因?为好?多事都加在一起,让她彻底爆发了。”
傅九扬点了点头,他没去看宿子恒的脸,也不会特意去观察宿子恒的表情,他只是低着头,弱弱开口:“我知道,是因?为我妈对?她不好?,我爸待她也很一般。而在我父母面前,我从未维护过她,我以为她爱我,就可以一直忍下去。我忽然之间想?明白了,都是我的错。我本应该宠着她爱着她护着她,可是我一样都没做到。”
说着说着,傅九扬当着宿子恒的面,也没骨气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