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秦二娘?随我们走一趟。”门外站着的是三名武侯,手?里还拿着锁链。
秦二娘瞧这几个人她一个都不认得。
无论卖烧饼还是给锦华食铺做掌柜,她都注意打点,管着几个坊的武侯她认得不少,这一回这么巧一个都不熟,她暗暗觉得不对劲。
见?秦萌要往自己身边跑,秦歌立刻使了个眼色阻止,又看了阿森一眼,方转身道:“不知几位大哥让二娘去哪里?”
络腮胡子的武侯不耐烦道:“去哪里,自然是去府衙!”
於霞客走过来,拱手道:“敢问是因为何事要带人走?”
瘦长个子的武侯上下打量於霞客,呵斥道:“与你无关,休要多问!”
不问清楚,秦二娘可不会跟他们走,这年头估计没人敢假冒官差,可是要她稀里糊涂去府衙那也不能。
她不肯走,那三个武侯凶声恶煞的,却也没有强拉人。反而在秦歌移动步子的时候,三人都后退了一步,拉开防备的架势。
想来他们听多了传闻,如今秦歌被传成一脚踢倒三寸厚的铁门,还能飞檐走壁赶回食铺救出伙计的“女神人”。
秦歌想笑也只好忍住,缓声道:“几位大哥特意带二娘去府衙,总要有?个说法吧。我清楚了便与你们去,不会让你们为难。”
她这么说,另一个面黑的方道:“府尹唤你去问话,胡四郎昨夜被人杀了,有?人上告说是你怀恨在心行?凶杀人。”
大家全都一惊。於霞客见有?孩子要跑过来,立刻喝住,又问武侯道:“上告也要有?凭证,凭什么说人是她杀的?”
络腮胡子道:“这个我们如何得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秦歌看这事不是一般问题,也敛了神色,道:“好,我跟你们走。”
於霞客忙道:“於某也同去看看。”
秦歌感激他这时还对自己抱着信任,道:“此事我一个人去就是了。孩子们却要劳烦先生照看,还要拜托先生去锦华食铺找一个叫阿介的管事报个信。”
於霞客点点头:“请秦娘子放心,於某一定办到。”
秦歌回头又看了秦萌他们一眼。
秦萌被阿森死死拽着手?,焦灼地望着她。阿森一手?拉着秦萌,一手?拉着弟弟,认真地看着秦歌点了一点头,让她放心。
秦歌对他们笑了一笑,转身跟着武侯走了。
到了府衙,府尹直接升堂审讯。上告的人并不是胡四郎的亲戚,而是与他厮混的一个狐朋狗友叫李三的,说是昨夜他们一起去喝酒,中间胡四郎去上厕所?,人却一直没有?回来。他们四处寻找,最?后在隔壁一条巷子里找到的,尸体都已冷了。
李三一口咬定是秦歌报复杀人。
秦歌道:“禀大人,胡郎君曾在食铺生事,事后又立刻认了错,误会也已解开,二娘又怎会为这一点小事伤人性命呢?何况,食铺还有?胡郎君赔偿损坏之物的一张欠债条子,可见当时之事已就此了结……”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就是见胡四迟迟不还那五十贯钱,所?以动手杀了他呢?”李三嚷道。
秦歌轻蔑一笑,道:“原来在李郎君眼中,区区五十贯钱就该要人一条性命?我二娘实在想不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你!我说的是你!”李三恼羞成怒,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身份,府尹,她原就是杀人如麻的土匪婆子!胡四一定是她杀的!”
秦歌心里一沉,自己的土匪身份迟早会被挖出来,她也有?心理准备,可怎么恰好就在胡四被杀的时候,而这个李三又正好知道?未免都太巧了吧?
府尹当然知道秦歌的真实身份,当初谭浩山提过莫要传出去的,他便道:“李三,你要控告秦氏杀人,可有证据?空口无凭却无用。”
李三一下得意起来,立刻道:“有?!当然有!我们一道抬胡四回家时,就有人认出胡四伤口不是寻常刀具所伤,这样的刀,只有秦二娘的铁铺里打得出!”
府尹神色复杂地看了秦歌一眼,唤来仵作,问清楚验尸结果。
胡四身上被砍了三刀,刀刀致命,刀口很深,流的血并不多,可见那刀极为锋利。
最?令人惊骇的是,胡四被砍时想必曾用砖石来阻挡,可砖石全都像豆腐一般切成两半,切口很是整齐,而刀刃还能深入尸体内砍断骨头;最?后一刀也是将砍胡四腰带上的玉佩劈为两半之后刺入体内。可见那把刀绝不是寻常的宝刀。
仵作可以肯定,京城中最?好的几家兵器铺和铁铺都打不出这样的刀来。
“如何?我可有说错?”李三得意洋洋,幸灾乐祸看着秦歌。
府尹有些迟疑,道:“若京城中最?好的兵器铺都打不出这样的刀,秦二娘如何做得到?来人,去她铁铺搜一搜,看看可有证据?”
秦歌微微低头。此刻看来,府尹还是想帮她的。就不知道阿翠那边如何了。
等候需要时间,秦歌被带到旁边一间单独的小牢房看管,她干脆盘腿坐下,闭目养神,把这件事前?后可能性都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