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一艘大?船在广州码头靠岸,带来了九阿哥耗时半个月的研究成果——冲水马桶。
图纸和样品以最快的速度从广州送到了京城,送到了学会?的太子手中?。
太子举着信看了好一会?,一脸古怪。
索额图皱眉问道:“二公主在信上说了什么?要银子的?”
太子缓缓摇头,“不是,不仅不要银子,还给咱们送来了新产品。”
索额图笑开,“这是好事呀。”
太子的神?情?古怪,“的确是好事,但,这新东西是老九发明的。”
“九阿哥?”索额图皱起眉头,“九阿哥才几岁?这必定是她帮九阿哥做的,她在帮九阿哥传名??她拉拢九阿哥做什么?”
索额图立马联想了许多。
太子的神?情?越发古怪,拉拢?
“二姐连广告语也拟好了,这广告语也是包含在奖励里?头的,”太子嘴角抽了抽,看向一脸慎重,不知?又联想了什么阴谋的索额图道:“解放双手,一冲除污净味;足不出户,坐享室内便捷。九爷牌坐便器,给你全新如厕体验。”
“坐便器?!”索额图惊愕得声音都劈叉了。
太子神?色复杂的点头,“还有一句,九爷牌坐便器,贴心呵护,便、咳,便便再?也不腿软了。”
索额图:……
索额图瞬间获得了太子同款复杂心情?。
“新产品是马桶?这九阿哥也能答应?”
太子顿了顿,语气复杂的道:“说是老九在月考上抽中?的大?奖。”
索额图表情?也扭曲了,大?奖?
太子掸了掸手上的信纸,“发明分成加代?言费,正经有不少银子。”
再?是不少银子,可,“一个恭桶,那样的东西……”索额图都说不下去了,那样脏污的东西,等登了报开始宣传、开始售卖,便永永远远的和九阿哥绑定到一块了。
这以后,人家说起九阿哥便想到恭桶,说到恭桶便想到九阿哥……索额图想了想那个画面,静默了。
这样的名?声,还不如默默无闻呢。
“咱们要做吗?”做了就很有可能同宜妃、九阿哥一系结仇,索额图在心里?计较着利弊。
太子敛下眸子,倒是很有主意,“先试试这冲水马桶吧。”
若是好用,自然是要用的,一来,这是二姐的意思;二来,这信这东西既然能送到他们手上,老九必定是知?情?的;三来,二姐的意思,若有什么不好,自然也得记二姐的首恶。
太子很快让人装好了冲水马桶,又对着图纸仔细看了看。
看着图纸才发现?,这冲水马桶其实极简单,只上头一个方形水箱,在里?头装置了一个人工水泵,将水泵的压杆处置于一个按钮之下,一按便能出水。
所谓便槽那就更简单了,一个椭圆形的陶瓷大?盆,大?约是凉亭石凳的高度,阖上盖子,正好可以做一个凳子,撩起盖子,边缘一圈也较厚,坐着还是极省力舒服。
索额图亲自合衣坐下试了试,又什么也没说的站起身,体验感是比一个简单木桶的恭桶舒服。
索额图伸手摸了摸边缘那一圈厚的马桶圈,两者?之间的差异便在这一处了。
这样的小细节初看不觉得如何,可真正使用时就明白它?的贴心处了,真难为二公主怎么想到的,可这样一个伶俐人怎么做事就……
索额图想着九阿哥这好坏参半,不,不是好坏参半,是好和坏完完全全搅合到一起、无法分离的奖励,一时也词穷了,二公主真是每每做好事,也做得让人难受。
说得糙一点,就好比是金里?掺屎,那怕金子比那什么多了很多,可也总有让人恶心难为处。
索额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子的反应倒比索额图要沉静得多,二姐做事不一直是这样么。
太子继续往下看,便槽下头的便连接着下水道,下水道里?头有一个S形管,图纸上是说,这S形管道便相当于一个存水弯,每次冲掉秽物后,它?能保存一些干净水,像是一个密封塞一般将臭味盖住。
这个冲水马桶,就这一处还算新鲜。
太子收起图纸,对负责安装的人道:“试试吧。”
安装马桶的人面面相觑,为难住了,怎么试?当着太子爷的面出恭?若有什么气味或声响冲撞恶心了太子爷,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不,还不是若有,是必然有。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应。
太子眉头蹙起,就要斥责,索额图倒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连忙道:“太子和我出去避一避吧,让奴才们试验就行了,再?怎么能冲水盖臭,也总归……是秽物。”
让他们对着一个奴才刚、使用过的便槽研究,想想那便槽里?刚盛过什么,那画面便叫人恶心,更别提,他们还要再?进?来用力嗅那味,努力嗅那么个秽物的气味,索额图的表情?再?度扭曲。
太子被索额图一提醒,面色一变,当即转身往外走。
这边,太子和索额图在测试冲水马桶的功能,而张家,张廷玉也收到了手书一封。
很简短的信,张廷玉很快看完,但笑了一会?,却?又珍惜的重新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