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连暗地里寻思,只怕当时贾赦心里也有想法,认为贾母这么大年纪了,肯定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才说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谁知道呢,贾母居然老当益壮,活了这么久,而且身体看着还很健康,这会儿,后悔晚了!
有这么恶意揣测着,贾琏穿过三层仪门,来到贾赦书房门前。
守在门口的丫头看见贾链,杀鸡抹脖子的对他比划着,使劲给他打眼色,贾链瞠大眼睛,无声问他,老爷在生气?!
那丫头小心点着头,瞅着屋子里面还要比划,就听得里面一身愤怒的喊:“那个逆子还没过来?”
这会儿很不必那丫头再比划,有耳朵的人都听的出来,贾赦这正在火头上呢!
小丫头给了贾链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打起帘子,喊到:“老爷,二爷到了!”
贾赦咆哮着:“孽畜,还不给我滚进来!”
孽畜?贾琏挑挑眉,也不看琉璃忍冬那担心的目光,心底冷笑着,走了进去。
一进门,贾琏就敏感的发现不对,急忙一矮身,随着一阵风声呼啸,厚厚一本书,打着转儿的,从他头顶飞过。这要不是他躲得快,非砸在他头上,伤上加伤不可!
贾链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他对面书桌后坐着的贾赦却比他更加愤怒:“小畜生,你还敢躲?!”狠狠拍了桌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贾琏气的笑起来,天底下,居然有这种父亲?!
喊自己儿子,逆子孽畜小畜生,哼,他要是小畜生,他这个当爹的,又是什么?
更别说,他头上现在还有伤呢!什么了不得的事,非得动手?刚才要那本书砸他头上,碰到伤口怎么办?这些,贾赦到底想过没有?!
贾琏对贾赦,早就是一肚子不满了,这会儿,更是怎么看贾赦都是碍眼的慌,眼见着他对自己是吹胡子瞪眼,又拍桌子又骂人的,一股气上来,站在原地,冷笑道:“老爷莫不是忘了我身上还有伤?刚才我要不躲,那么厚一本书砸实了,只怕老爷这会儿,就该给我收尸了!”
瞧这说话冲的,所以说,贾琏他,还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当然,贾赦也不是。
原本就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贾赦只恨不能把贾琏塞回他娘肚子里,再不要生出来气死他,哪能想到,这个闯了祸把他脸都丢光了的逆子,不但不老实认错,忏悔过失,居然还敢跟自己叫板!“哈!”贾赦急促的大喘口气,气到极致,反而笑了起来:“好、好啊,我真养了个好儿子!”
贾琏就站在原地,任由贾赦刀子一样的眼神从自己身上划过,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可不是原主,巴巴的指望什么父爱,人贾赦眉头一皱就心惊肉跳的,贾赦那点眼神攻击,对他,一点效果没有!
贾赦盯了贾琏好一会儿,贾琏却半垂着眼帘,不动如山的模样,心底的火气不由更甚了。
“难怪陈夫子说你胆子是越来越大,还真一点没说错!”贾赦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在我面前,都敢这样放肆,在学堂什么样,可想而知了!”
贾琏恍然大悟,陈夫子果然是来告状的。大抵还说了他在学堂怎么顽劣的话,贾赦认为丢了面子,所以才雷霆震怒。这倒也没冤枉了他,原主贾琏是个被惯坏的孩子,学堂里又都是些年幼的孩子,在家里都是娇生惯养的,脾气大,有时候大家吵起来,闹得凶了,难免就动起手来,大闹学堂的事,贾琏做过还真不止一回!
就是陈夫子赶在今儿来告状,让贾琏心里听不舒服的,这些天,贾琏一直在养伤,根本没去学堂,可见要闯祸,也是之前,贾琏早两天昏迷陈夫子不上门告状,这昨儿才行呢,一大早的就巴巴过来,什么意思啊?他也不怕贾赦大发脾气,把才醒过来的贾琏再打一顿?!
贾赦见他不说话,还当他总算有了点反省的意思,怒哼一声,冷笑连连:“怎么,知道自己在学堂是个什么德性,无话可说了?”
贾琏懒得瞧他那鄙弃的样子,头一撇,理都不理人!
贾赦瞬时被激怒了,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在我面前的态度?!”气急了,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贾琏身上砸:“你个逆子,怎么就没学到你珠大哥的零星半点?!”
贾琏双手猛然紧握成拳,抬头死死盯住了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