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只有林瑞辰自己知?道,占据他心?里的女人,如今正卧他人枕侧。收了剑,林瑞辰接过下人递来的巾帛拭了拭手,便看?到林尚书身边的王喻走了进来。
在林瑞辰挥手让周边伺候的人都退下后,王喻走近道:“怕夜长梦多,王爷让公子你尽快动?身赶往敐西。”
“都说怕夜长梦多了,怎么动?手前就不想想会引起多方?的猜忌?”
王喻闻言,稍稍变了变脸色,但又很快冷静道:“王爷这么做也是为了公子你好。”
这套说辞,林瑞辰是一句都不会信的。若真为他好,在敐西多的是机会,又怎会选择在京中?庆帝眼皮子底下对世子动?手,让人平白引起怀疑。
他自有记忆以来,便有人告诉他,他不是林尚书的亲儿子,他的亲生父亲是大名鼎鼎的敐西王,他为了隐匿身份,才会暂居林家,以林家二公子的身份活着。
曾经他也这么认为,对远在敐西的亲生父亲多有憧憬和期盼,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也慢慢开始察觉出?不对劲来,只不过他从没表现出?来罢了,坚信着自己是敐西王长子,倒也过了那么多年。
但这次敐西王世子遇刺一事,让他感觉危机离他越来越近。他啊可是贪生怕死?的很,断没有无故送命的道理,可他又天?生骨子里头有股犟劲,怎么也得自己拼出?条活路不是。
于是他在得知?世子遇刺之后,并没有按照身边那些人的安排乖乖回?敐西,而是决意进京,这在很多人看?来无疑自寻死?路,可他却是在搏一线生机。
六岁出?门?游历,甚少归京回?家,自然少有人见过他的面貌,再者孩童面貌变化极快,难说林家二公子是不是在游历途中?被掉了包,换成了相同岁数的敐西王大公子,因此林家二公子自然成了最为怀疑的对象。
若林瑞辰真听了他人的话回?了敐西,那他敐西王大公子的身份自然也就坐实了,林家不管知?不知?情,都难逃帝王之怒,哪怕林贵妃在宫中?再是得宠,也无济于事。
偏偏他却跟无事人一样整天?在别苑里品茶练剑,纵然身边往来不少敐西之人,但这也足够让怀疑他身份的人多了一层深思,而非直接将他按成了敐西王大公子。
但不论林瑞辰是不是敐西王的大公子,光是敐西王在京中?的这番举动?便使得陈定方?前往西境的行程不得不提前。
他不但要赴任,还需得将世子和郡主平安带回?敐西。原本庆帝还有将世子留在京中?做质子的打?算,但经世子遇刺一事,庆帝倒是没了这个念头。
留了做质子又如何,他那好弟弟最不缺的就是儿子,死?了这个还有好多个。质子无用不说,反倒有个好歹,都是他的过错。
他虽不惧敐西王借此抹黑他名声,趁机引起战端,但也不想平白帮人养儿子不说,还惹得一身骚。
于是等世子伤好,庆帝便让陈定方?顺带着互送敐西王世子回?西地,也有监视之意,这才导致行程不免提前。
好在早早便为行程开始准备了,纵然行程提前,倒也不算太赶。
只是陈定方?生怕此行远赴西境,行程太赶,会让萧曼只路上受累,便让人马车上铺满软垫,内车壁四周包裹了一层层软实的细绒,马车内空间足够大,内里桌几可供萧曼只饮茶看?书。
赶马的车夫都是十几年的老把式,大部队行的都是官道不说,纵使遇到坑洼不平的山路,也能行得四平八稳。
萧曼只本以为此行定然免不得吃些苦头,没想到除了刚启程时有些不适应之外,倒甚少遇到不舒心?的地方?。
且让她没想到的是,原些在京中?,纵然房中?胡闹些,可出?了房门?很是稳重的夫君,会在出?京后愈发没个正形。
没喊人进来,萧曼只自行理了理凌乱的鬓发,脸上尚有尚未散去的余晕,萧曼只想也不知?两人在马车内的胡闹,被多少人听了去,想想便是面皮一热,心?想若再有下次,定然不让陈定方?得逞,这般想着,便见陈定方?掀帘而入,手上捧着鲜果,看?到萧曼只素手抚云鬓,眉目悠且闲的样子,不自觉地露出?笑?来。
谁知?萧曼只一看?进来是他,嗔怒地剜了他一眼。
不过萧曼只并不知?这一眼看?在陈定方?眼里甚是娇媚动?情。
“只只,这是当地的鲜果,酸甜可口?,最是解旅途乏累,我特意让人替你寻来的,吃着。”说着,陈定方?剥开果皮,将果肉递到萧曼只嘴边。
见果子鲜嫩生津,此时自己的确疲乏地紧,萧曼只倒是极给面子地就着尝了一口?。酸甜滋味刺激味蕾,的确让萧曼只解乏了不少,不免多尝了几口?。
“滋味可好?”陈定方?笑?看?着萧曼只,伸手将她额前散乱的一缕发丝捋在耳后。
夫妻间这般亲昵惯了,萧曼只还顺着陈定方?的手指侧了侧头,让发丝捋得更?服帖些,然后道:“倒还不错。”虽说果子她很喜欢,但不代?表她忘了陈定方?拉着她在马车内没个正形的事情。
一想到这在□□下,这么多人看?着呢,且世子和郡主的车驾还在前头,也不知?会不会被人知?道笑?话了去。
自己当时也是,怎就那般把持不住,被厮磨地怎就顺应了呢,想想便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下马车了。
拭了拭唇角,萧曼只稍稍摆正道:“夫君,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得同你好好谈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