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襄在北境和萧纵相处过一段日子,算是摸到了他?的一些脾性,以前她若是被萧纵这般问,定然是要回以刻薄的反问,让人下不来台面才好,在北境那会儿她自然也没少与萧纵发生摩擦,可在熟悉了萧纵的性格之后,容襄知道,萧纵真的就只是来问问,并没掺什么嘲讽的心思,于是也如实回答,并还适当?开起了玩笑,“确实有这个打算,不知萧侯爷手下可有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还望不吝举荐一番啊。”
萧纵一想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脱口便是:“我手底下有没有我不清楚,不过我觉得我应当?担得起青年才俊这四个字,而且我也尚未婚配。”
萧纵其实说完就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是孟浪地不行,他?这和直接同容襄公主说,我觉得我可以,我当?你驸马行不行没什么差别。于是急忙解释道:“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
容襄难得看到萧纵这般慌张的样子,不由想逗弄一下他?,“萧侯爷不算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我也觉得萧侯爷可以称得上是青年才俊,况且萧侯爷尚未婚配也的确是事实啊,莫不是萧侯爷暗地里早已娶妻不成?”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我若想娶妻,定是光明正大,明媒正娶地把人娶回来,藏着掖着算什么个事。”
说完,萧纵觉得自己似乎说的有点多,且有些超过。和容襄说娶妻这些事做什么,又怕她想多,于是解释道:“公主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说话一向不经过什么脑子,要是有失礼之处,你可千万包涵才好。”
容襄原本看萧纵紧张的样子,逗弄这么一下还挺高兴,这会却忽然有了丝怒意,“怎么,萧侯爷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我听你一连否认了两次,可是觉得我行事放荡,让人不齿?那么接下来萧侯爷是不是还想再撇清第三次?”
萧纵脑子再是呆板,这会也感受到容襄情绪里带上了火气,没想到自己越描越黑,果然这嘴笨的人,说什么都容易得罪人。
萧纵本想否认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一听容襄说的,生怕自己再解释,倒成了容襄口中说的撇清第三次,那时真把人给惹生气了,倒是真解释不清了。
可不解释,又不行,总不能装哑巴不言不语吧,这一样得罪人啊,于是萧纵索性反着来,这总成了吧,“我从没想过和公主撇清关系,反倒是能和公主扯上关系,那才是我三生有幸。”
“你,你说的是什么话!”容襄声音陡然拔高?,又忽觉失态,只好狠狠瞪了一眼萧纵。
容襄这次出宫,身边自然跟着不少人,方才容襄与萧纵说话时,他?们极有做奴才的本分,一声不响站在容襄身后当木头。
可这会听到萧纵的这一番话,不光连容襄,连他?们这些站在容襄身后当木头的宫人都有些镇定不了了。
萧侯的这句话,再结合之前两人的对话,歧意似乎有点深。
容襄只觉得萧纵在捉弄自己,不想再说下去毁了和气,于是吩咐道:“摆驾,回宫。”
看着容襄怒气冲冲地离开,萧纵愈发摸不着头脑,自己是如何得罪她了?
待容襄回宫后,又是一阵风言风语传出。什么萧侯与容襄公主情定北境啦;容襄公主因爱生恨,得不到西宁侯,便要当?人嫂子啦之类的啦;又或者萧纵其实早就喜欢容襄,不然也不会这些年一直不娶,他?去北境其实就是为了接回容襄之类传闻再次成为市井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毕竟萧纵在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有许多宫人在场,且替公主府修缮的工匠要听一耳朵也是能听到的,谁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反正就是这么传的沸沸扬扬。
皇后听闻此事后,倒觉萧纵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起码比起容襄心血来潮想着下嫁寒门子弟,来得靠谱多了。
谁人不知萧纵如今前途无限,年纪轻轻便拜相封侯,且此人作风又正,除了年少时爱策马喝酒,不修边幅点之外,倒并不曾听说他?还沾染了哪些不良的嗜好,容襄若是嫁得此人,倒也不错。
不过皇后比起庆帝,更在乎容襄自己本人的心思,自己觉得好没用,还得问过容襄自己的意思才好。
于是她又特意去了趟容襄的寝宫,为的就是这事。
容襄此番心绪并没有她表面那般平静。回宫后越想,越是想把萧纵吊起来,堵住嘴巴抽一顿鞭子才好,让他嘴上不把门,瞎说话。
可越是那么想,越是不由得想,萧纵这话若不是在戏弄她,而是真心实意的呢?可想想也不可能,萧纵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有那般心思,明明就是个木头脑袋,想想也只有哪家闺女瞎了眼才能看得上他?,让他自己开窍是万万不能的。
让他开窍在自己身上,那更是天方夜谭。于是当皇后前来过问容襄的心思时,容襄只道:“那都是萧侯胡言乱语瞎说的,偏偏宫人听风就是雨,传来传去,传多了就完全变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