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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延以为他在酒店,但吴助说,他也不知道温别在哪。
——反正再过三天,你们也会见到的。有需要的可以告诉我。
不管再怎么问,敬业的人都是这句。
谢小延觉得刚好,她之前还有一点七上八下,怕他会突然反悔;但现在既然不会了,她就能再甩开膀子再写一点了,战斗场面真的太难写了。
但萧丞和祝里却觉得相当不好,两个人合伙一jio把她踹出去,料她也不敢这个时候贸然回家,只能去酒店找人,还顺带给她出了建议:会议室咖啡厅餐厅……之前温别不就是这几个地方来回转,估计现在也没例外。
可惜的是,他们这次都猜错了。
谢小延一无所获,干脆在大厅里坐了几个小时。到了七点以后,她还是想把行李先放进去,但也不准备住进来,毕竟离他们约定的天数还有两天。
她一开门,暖黄色地灯亮得人心里一暖。
正是华灯初上,夜色拉开序幕的时候,墨色的夜空仿佛也通过巨大透明的窗户流淌了进来。
房间里流淌着很老的英伦小调,轻快宛转又带着几分苦涩。
I\'msittinghereinthebroom.
我在房间里无聊地坐着。
It\'sjustanotherrainySundayafternoon.
这也只不过是另一个下雨的周日下午。
I\'mwastingmytime,Igotnothingtodo.
除了消磨时间我没什么事情可做。
I\'mhangingaround,I\'mwaitingforyou.
我四处张望,我在等待你的到来。
Butnothingeverhappens,andIwonder.
但是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
谢小延初中的时候学过这首歌,她轻声跟着哼,边哼边搬运着行李。
Iwonderhow,Iwonderwhy.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Yesterdayyoutoldmeabouttheblue,bluesky.
昨天你还给我讲那蓝蓝的天空会多么美丽,生活会多么美好。
……
AndallthatIseeisjustanotherlemontree.
我所有能够看见的只是另一株柠檬树。
I\'msittinghere,Imissthepower.
我坐在这里,身上没有了一丝力气。
I\'dliketogoouttakingashower.
我想出去沐浴。
Butthere\'saheavycloudinsidemyhead.
但是有一片阴云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Ifeelsotired,putmyselfintobed.
我感到如此疲惫,我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Whilenothingeverhappens,andIwonder.
也许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
这个套房面积真的超过她想象,一个主卧套一个次卧,还有两个单独的次卧,客厅更是比她租的屋子两倍都大。
“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谢小延一边默念着十六字箴言,一边吭哧吭哧着,准备行李拖到客厅最角落。中间没少磕磕碰碰,最后被地毯的边缘绊了个大跤,抱着行李直接滚了个圈。
“哎呦——”
谢小延躺倒,喘了两口气,捂着本来已经变小的包,轻叹:“妈呀,你已经挺不聪明的了,再撞笨一点,我看你也别整其他的了,一头撞没得了,就地江葬。”
她正感叹幸好有地毯,护着她后脑勺,冷不丁听见一声:“你准备趴到什么时候?”
谢小延吓得连滚带爬抱着包又滚远了。
“我靠……”她惊魂未定地投去目光,看见斜倚在最角落的人,才松了口气。
“你真的没点感觉的吗?”温别看上去非常不舒服,嗓音带着点沙哑的颗粒感,摘掉眼镜,抬手揉了揉眼窝:“蹭地就着地了,新地毯展开的时候躺得都没你安详没你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对不起,”谢小延尴尬得手指都蜷起来了:“我真没看见,我以为,我真以为屋里没人。”
温别脸色很苍白,穿了件藏蓝色的羊绒薄衫,黑色的休闲运动长裤,一身都质地柔软,连带着人也比平时更……
谢小延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形容词,竟然没有搜到,只好作罢。
只是这个疲倦懒散的样子,好像确实要比时刻挂着笑,更好看一些。
温别没再说什么,绕过她,朝浴室走去。
谢小延赶紧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掰着指头问:“有几个问题哈,一是这些浴室有什么分别吗,二是我到时候随便选一间住就可以了吗?三是你觉得要分时间段吗,你的作息时间是什么样的呢,我可以跟着调一下,还有就是我什么时候住进来合适……”
“谢小延。”
温别直接转了过来,眼睛能透出一片雾似的,冷淡冰凉,就像这座城市冬天时恼人的天气。
“你话一直这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