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话就很奇怪了,说的好像我有名可以裂一样——”
谢小延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她下意识慌了神,提高声音:“等一下!!”
“你休息了吗?”
男人清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谢小延看了眼表:四点零六。
“我……”
“你有药膏?有我就不进?去了。”
谢小延看了眼自己肿成胡萝卜的脚,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先解决疼痛不?止的脚踝。便迅速把电话贴近耳边,将声音压到最低:“我现在没时间跟你扯,你弟牢饭吃定了,你爱干嘛干嘛。”
“进?来——”
电话一挂断,她立刻扯开音量,声线清亮。
“我没有带药膏来,”谢小延从椅子上蹦下来,单腿跳到门口去迎他,面上挂着灿烂热烈的笑:“真是麻烦你了,还特地跑一趟!”
温别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慢悠悠指了指墙面:“我就住隔壁。”
谢小延:…………
就那么随便一客套!那么严谨干嘛!
“也是,”谢小延干笑了声,只想赶紧转过话题,伸手准备接他手?上的药膏:“谢谢啊我用完给你还回去。”
温别却抬了抬手,那高度,谢小延得原地跳高才拿得到。
“坐下。”
“?”谢小延反应过来他要干嘛后,赶紧摇了摇手?:“不?不?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
“坐下吧,我有话跟你说。其他时候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没有太多时间能花在你身上。”
温别嗓音淡淡,像在陈述最基本的事,眉头都没抬一下。
谢小延被他一句话噎在原地。
行吧。
她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愿意麻烦她干嘛阻止?
谢小延自己都不知道那一点赌气和不?爽是哪来的,但它们还是浮上了水面,她一屁股坐在床铺边沿,把右脚放在凳子上。
温别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心?底有点失笑,孩子到底是孩子,有什么就显出什么,一点都藏不住。
“之前我没空细说,短信可能不够清楚。”
温别淡淡道,顺便先倒了点药油在掌心?,在她脚踝处打着圈搓了搓,接着手?掌一个用力,将有些?错位的地方正回了原位,谢小延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倒去,好在两手?勉强撑了一把床铺:“我擦!!大哥!”谢小延微微喘着气,额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无?力道?:“你能提前说一声不?啊?”
温别:“疼吗?”
谢小延眼泪都冒出来了:“你说呢?”
温别:“之前有点错位,如果不?这样动的话,你明天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只是普通肿胀,温别也不?会这么麻烦,他把药直接给她就行了,反正涂不?途都能慢慢痊愈,但是刚才他看得清楚,谢小延是收回脚的时候扭到了,脚踝的疼才会盖过踢到凳脚的大拇指。
温别:“现在应该好了,红花油和药膏都在这,你自己再把疼的地方抹好。”
谢小延赶紧收回脚,心?有余悸地嘟囔道?:“你也不?怕直接正断了……”
温别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我没经验怎么敢下手??”
谢小延好奇探头:“你学这个的啊?西医中医?”
温别的笑意淡了些?:“不?是,跟家人学的。”
谢小延:“……噢噢,那也挺好的。”
她赶紧囫囵吞枣地混过去。
察言观色是她生?存本能,一眼扫过去,知道自己刚才那个问题触到温别敏感点了。
谁也不?喜欢被揭人痛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对了,你刚才问的什么来着?”
谢小延想起来,又叫住温别:“细说……什么?”
温别转身看了她一眼,视线短暂落在谢小延床铺里的手?机上,很快收回:“为了转移你注意力,先休息吧,快天亮了。”
她那篇小说里的问题不?是一下能说清楚的,温别既然决定帮了,就不会随随便便糊弄她。
“好。”
谢小延应下,想了想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硬着头皮叫了他:“温别,那个,你等会儿要睡了吗?”
温别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闻言低声笑了笑:“怎么?”
谢小延心里嗷地一声狼叫,那声低笑简直听得她过电似得,怎么会有人的声音这么好听多变??
“我……就,你愿意再跟我试一次吗?”
谢小延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问得很真诚。
“可能,也许,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毕竟现在每过一天,都离被判死刑近一天。
她已经做过温别拒绝的准备了,结果他竟然把门带上关紧,转身直接走了过来。
眼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谢小延不受控制地倒退倒退倒退,最后一屁股跌到了柔软的床上。
“……”
温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进?她眼里,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他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的扣子,深色的条纹衫里是一件浅色薄衫,手?腕、颈项、喉结暴露在空气里,二十六度的恒温房里,和她的视线里。光与暗的交界,细节无?声地蛊惑着人心。
就像一头野兽踏进?了雨林,隐没了痕迹来到自己领地里。
谢小延是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得不?对。
她刚要说什么,温别突然俯身欺上,扣住她手腕径直拉到了头顶,不?由分说地把谢小延压在床铺深处。
谢小延当时就懵了,她的瞳孔里倒映着近在咫尺的人。
这个温柔、耐心?、有教养的男人,他整个人简直像中世纪穿越而来的,会将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的那种人。谢小延已经完全放下了对他的戒备,但这一刻,属于男性的清冽沾上了危险的气息。
谢小延咬了咬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温别,你想干什么?”
温别很轻地笑了出来,左手指腹捏住她尖削的下巴,垂眸,视线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语气有些?温凉:“不?管我想干什么,你有选择权吗?”
谢小延想要挣扎,却挣脱不开哪怕半分,禁锢着她的力道?非常大。
“温别,你吃错药了啊,你之前不?是说过……”谢小延急了,根本无从判断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但这人哪里像要开玩笑的样子?
温别在她洁白的颈间埋下头,柔软的黑发碰到她肩头,有些?麻痒。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颈项,谢小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谢小延,有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
男人温声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他的声音像初夏傍晚凉风穿堂过,真是把她心浸的拔凉拔凉的。
谢小延想起来了!
她初中高中看的那些欧美恐怖片,变态连环杀人魔就没几个是形貌骇人的,最爱吃人的那个汉尼拔还是公认的绅士呢——她竟然因为觉得那只是影视娱乐!
谢小延已经绝望了,她的声音缥缈的都有点抓不?住了:“你这样会被抓起来判死刑的……”
温别从胸腔深处发出了声轻笑。
他直起身来垂眼望着谢小延:“所以呢?”
温别松开她的手?,双眸凝视着她:“想要犯罪的人,不?会考虑到这么多的。”
“你太没戒备心?了。”
温别的语气似乎比刚才还要凉几分:“谢小延,这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也没有那么多会在最后关头对你大发善心?的人,你自己要有点危机意识。”
谢小延愣了愣,目光很快冷了下来,一把推开他翻身跳下了床,语带讥讽:“怎么,你是希望我在枕头底下准备好水果刀,有必要的话辣椒水、电击棒都备上,你一进?来我就揣怀里是吗?”
他温和地望过来:“对。”
谢小延咬牙:“你真是不可理喻。”
温别想告诉她,不?要随便对人发出邀请,不?要以为全世界都是好人,不?要看别人的外?表就轻易地下判断,更别因为松懈而……受到伤害。
但是他还没说什么,门外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谢小延想说的话也被截断了,她有些?气恼地瞪了眼外面,继续提着胸口的气道?:“你怎么能把别人给的信任——”
“叮铃——”
“叮铃——”
“叮铃——”
外?面得不?到回应,变本加厉地摁了起来。
谢小延心底的火腾地烧到了最高点,她直接冲到了门口,解开搭扣一把拉开了门,把怒火全撒了出去:“大清早地叮叮叮,又没人聋,叫魂啊你?!”
咔嚓——一道?白光似乎从眼前闪过。
谢小延还没来得及分辨那是什么,眼前一黑,接着就被人揽到了怀里。
温别把外?套直接盖到了她头上,飞快把人摁在怀中,右手护在谢小延额前,眼神冷淡,声音微厉:“你拍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噶好!!
今天开始连续三天双更(or三更看人品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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