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一开始,纪潮星便以肉眼可见的距离和江绒疏远起来,这让江绒感到十分苦恼,可他又没有一点?办法。
如果说?周一的时候江绒还对纪潮星是否疏远感到不确定,那么现在,他很清楚,纪潮星的确是在疏远他。
难道还是因为等身抱枕的事情吗……
江绒想着?,心?中十分彷徨。
他并不知道自己重生回来的意义是什么,如果有,那一定是帮助纪潮星,可现在,纪潮星好像不需要他的帮助了。
说?是不需要其实也不尽然,纪潮星依旧在认真学习和听他讲题,可除了这些,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很多时候,江绒一想要旁敲侧击询问纪潮星为什么突然疏远他,都?被纪潮星用一个个话题岔开。
久而久之,江绒也不敢再问了。
和纪潮星的感情出了问题,也影响到了江绒的学习状态,导致他上课总有些恍惚,哪怕看出他走神的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江绒也能?够迅速答对,任课老师说?不了什么,可莫意观察江绒的状态,曾经?叫纪潮星来过她办公室一次。
面对一脸疑惑想要知道江绒到底怎么了的班主任,纪潮星也十分无奈,他总不能?一五一十地告诉莫意,说?江绒可能?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感情,现在自己正在努力矫正吧?
短短几天,纪潮星又被莫意叫去?办公室。
正是四月底,很快便要迎来劳动节的五天假期,按照“每逢放假必补课”的习俗,他们需要补两天的课,才能?好好地放一次五天的假期。
他们已?是高二下学期,觉得学习时间太少的学校又挪了周日的补课时间,也就是说?,纪潮星他们已?经?从上周日开始,连轴转上课,一直上到这周日,才能?在周一的五一放假。
已?是周六,正是最?难熬的时间段,学生们与五天长假触手可及,纷纷畅想放假的美好时光,已?经?连上七天课的现实却?使他们疲惫不堪。
纪潮星睁着?无精打采的浅褐色眸子,颇有些抑郁地看向面前的莫意。
莫意也有些疲惫,她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再度朝纪潮星发出询问:“江绒他的状况怎么还是不对?”
纪潮星沉默片刻,背负惊天大秘密的他还是选择隐瞒:“我也不知道。”
莫意明显不信,她看了眼窗外还在做课间操的学生们,软和了语气:“纪潮星,你是江绒在学校最?亲近的人,如果你都?不知道,老师不知道还要找谁了。”
纪潮星也有些无奈:“老师,我真的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都?很正常,江绒情绪低落,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吧。”
莫意放下水杯,抬头看他:“其他的原因?什么原因?你来说?说?。”
自己挖坑给?自己跳的纪潮星:“……我也不清楚。”
很明显,纪潮星的回答无法取信莫意,可从纪潮星这一句话什么都?说?不出的情况来看,她再问下去?也没有办法从纪潮星口中撬出江绒情绪低落的真正原因。
莫意敲几下桌面,最?终道:“我知道了。”
纪潮星困倦得半闭的眼眸睁开些许,懒懒问道:“那老师,我可以先走了吗?”
莫意没再说?什么:“可以了。”
纪潮星刚要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莫意的声音便传到他耳边:“课间操也快结束了,等江绒回到教室,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纪潮星顿了顿:“好的,老师。”
看着?男生穿着?短袖校服的背影,莫意放任自己靠在办公椅上,深深叹口气。
江绒的情况她一直有关注,也能?够察觉到他并不喜欢和人交流,莫意会尽量避免从江绒身上直接了解情况,而是迂回询问和他相对靠近的同学。
以前是沈知晓,现在是纪潮星。
涉及到江绒,纪潮星往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这次,纪潮星好像和江绒有了矛盾。
……
莫意喝口水,思考起自己该用怎样的语气才能?减少江绒的戒备来。
纪潮星慢吞吞走回教室,一进教室门,便看到坐在座位上翘首以盼的江绒。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
江绒视线移回到摆在桌上写满了字的笔记本,假装正在认真学习,实际上,他对刚刚的视线接触紧张到不行,可刚刚紧张两秒,又变成长效而持久的郁郁不乐。
距离等身抱枕事件的发生,过去?了整整两个星期,对于?纪潮星的有意疏远,本就心?中有鬼的江绒旁敲侧击好久,也得到纪潮星对这件事的回应,每次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询问纪潮星为什么对他冷漠起来,纪潮星也只会惊讶望他一眼,问江绒怎么会这么想。
这下子,江绒其他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即将失去?纪潮星的感觉让江绒如鲠在喉,可又不知道该找谁倾诉,哪怕算上重生后,他在班里能?说?得上话的人满打满算也不过纪潮星、曹羁、沈知晓三个,纪潮星不用想,其他两人……关于?纪潮星的话实在太过私密,他说?不出口。
失落地垂下眼眸,江绒主动把椅子往前移,方便纪潮星走进来,他趴在桌上,半张脸与打开的笔记本相贴,漂亮的漆黑眼眸也像是失去?焦距一般,好看,却?有种易碎的玻璃质感。
熟悉的脚步越走越近,在略显嘈杂的教室中,脚步声在江绒桌前停了下来。
“小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