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在水湖村,咱家还住山脚下呢,也没见谁大半夜爬墙翻东西,咋搬到静绥后,见天?的?撞见这等子糟心?窝的?坏事,那衙门里的?张大人若是闲着无事,该好生整顿整顿这些人才好,不然今个他来偷,明个换一个人来,那咱家生意还做不做了?”
盛言楚同?样苦恼静绥这帮狼贪鼠窃的?梁上君子,故而暗自?下定决心?有空找张郢好好谈谈。
“春娘婶子,”赵谱忙完了活将脑袋探进来,“楚哥儿也在哈——”
踌躇了一会,赵谱还是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木婶子刚突然家去了,说是家里有事,我瞧着她神色慌张,走的?急脚边还落了两?个铜板。”
说着,赵谱走过?来将铜板交给盛言楚。
铜板上有鱼腥味,很明显是昨天?那艘船上的?人留下来的?。
“木氏竟是贼么?!”程春娘恼恨不已?,怒道,“我留着她做到这个月月底原是怜惜她家里孩子多,不成想她一次又一次的?拿我的?东西,谱哥儿,你再跑一趟衙门,就?说贼人已?经找到了!”
赵谱点头就?往外边跑,盛言楚急忙喊住人:“慢着!昨晚的?贼不是木氏。”
“不是她能是谁?”程春娘心?中一阵不适,“楚儿你千万别再心?软了,上回她就?背着我们藏了不少肉拎回家。”
盛言楚摆手让赵谱出去忙,对程春娘道:“木氏手脚的?确有些不干净,但她没偷光银子的?胆子。”
换一句话说,木氏不敢将银子都偷走,这几天?他跟他娘都防着木氏,木氏隐隐察觉到不对劲,这时候顶风作案不就?是傻子吗?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木氏,至于木氏着急回家……
盛言楚扣了扣钱匣子底下卡着的?铜板,心?里愈加肯定,抬头对程春娘道:“娘,木氏应该是捡到了撒在柜台下的?铜板,这会子巴巴的?赶回去应该是去家里藏铜板,至于里边的?银子,怕是另外一伙人偷得。”
程春娘沉默了半晌,喊来赵谱:“你去衙门喊孟官爷,跟他说木氏拿了我的?铜板,务必让孟官爷帮我寻回来,至于找回来的?银子你拿去用。”
赵谱楞了楞,抬眸征求盛言楚的?意见。
盛言楚讶然,他没想到他娘这次这般硬气,扭头对赵谱道:“听我娘的?,你去喊孟官爷。”
程春娘望着空空的?钱匣子心?里无端烦躁的?不行,叫住赵谱:“木氏定然不止拿了我的?铜板,你记得多看看她家里的?房梁和水缸,我昨儿还说呢,我那盆里的?大鲫鱼怎么少了四条,指不定就?跑她家去了,若看到了你就?端来…”
赵谱走后,程春娘轻蔑的?撇嘴,忿忿道:“总之我是不能再忍了,咱家里又没顶天?的?男人,我要?不硬起来,到时候外边的?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咱家头上,楚儿你且瞧着,这次我便是关上门不做生意我也要?跟昨晚那帮贼子熬到底,好叫街坊们知道我程春娘家里虽然没男人,但也不是他们能胡乱欺辱的?主!”
盛言楚眨眨眼,看来他娘多少是受了昨晚的?刺激…能让他娘变化?如此之大,可见巴柳子影响有多深。
他娘今天?态度这么决然,想必是觉得此生和巴柳子无缘,故而自?己站出来撑住这个小家。
赵谱很快回来复命,一手拎着四条大鲫鱼,一手缠着一个布包,一打来,哗啦弹出一大串的?铜板。
巨大的?动?静惹得食客们纷纷看过?来。
程春娘说到做到,将铜板用线串好甩给赵谱,剩下的?大鲫鱼则凉拌后一桌送了一小碟,食客们一惊,叽叽喳喳的?问程春娘可是有喜事。
程春娘噘噘嘴,没好气道:“能有什么好事,不过?是抓了一个家贼罢了。”
倚靠在门边的?盛言楚见他娘一副耿耿于怀的?模样,不由一笑,他觉得他娘这样挺好,不像以前在老盛家总是受人欺负。
赵谱将铜板收好,走过?来跟程言楚汇报衙门抓贼的?事。
“孟官爷说贼一时半伙不好抓,不过?孟官爷倒是盯上了几个惯手,说让楚哥儿你有空去认个赃。”
盛言楚拨了颗荔枝进嘴,冷哼道:“你在铺子里陪我娘,我去衙门会会昨晚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