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一出城西聚金楼,金家人立马追了出来,可惜跟着马车绕了几圈后就没再见到盛言楚的人影。
得知寻不到盛言楚,金玉枝气?得一扫桌面瓷盏,揪着聚金楼的刘掌柜逼问盛言楚的去向,刘掌柜连说卖客的身份不能透露,金玉枝火气上头将雅室内的古董名画皆毁了去。
金子桑丢了个眼神给小厮,小厮忙拿出一叠银票赔给刘掌柜。
接了赔银,刘掌柜笑呵呵地拱手而去。
金玉枝不耐烦地踢倒面上的椅子:“连金家的面子都不放在眼里,我看这?聚金楼迟早要倒闭!等我回?了家,我定要?爷爷将这?劳什子聚金楼给买下来,到时候那人的去向还?不是尽在我手?”
金子桑闲闲地抱着蓝墨石歪在榻上,闻言翻白眼:“玉枝妹妹,我这?个混球都知道聚金楼背靠着皇家,咱们一界商贾又有什么本事掰倒皇家?可别甩小孩子脾性了,省得老爷子又说是我带坏了你。”
“皇家?”金玉枝倒忘了这?一点,冷哼道:“再过一年我就要嫁进五皇子府,到时候这?聚金楼我若想要,五皇子难道会不帮我拿下?”
“嘁。”金子桑懒得跟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堂妹多番争辩聚金楼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挑眉轻嗤:“玉枝妹妹与其想着聚金楼的事,还?不如多想想你跟五殿下,五皇子府的人拦着不让你见五殿下得有一个多月了吧?”
“那帮贱婢!”一说这个,金玉枝秀气?的小脸瞬间狰狞可怖起来,手重重地拍在桌上,“那些狗东西说什么五殿下要?静养,哼,也不知是哪个小蹄子出得馊主意,等我嫁进五皇子府——”
又来了……
金子桑翻了个白眼,暗道就你这?跋扈恣睢的母老虎模样,五殿下能让你近他的身子才怪!
金玉枝还?沉浸在皇子妃的美梦中,余光瞥见金子桑不停摩挲着蓝墨石,金玉枝眼珠子一转:“子桑哥,蓝墨石给我一半呗?”
“不行。”金子桑宝贝似的将蓝墨石往怀里揣,吝啬地哼哼:“你甭打我蓝墨石的主意,便是去跟爷爷说也没用,这?蓝墨石是我花了两万一千两银子买下来的,你休得抢走!”
“你花的?”金玉枝好笑的呸了一声,“分明是金家的银子好不?我不管,你得给我一半,不然我就告诉爷爷,到时候别说一半,这?整块都是我的!”
说着就扑过来抢。
金子桑倏然从软塌上站起来,连爬带滚才从拜托开金玉枝的手从雅室内逃脱出来,金玉枝岂会轻易放弃,命手底下的丫鬟去围堵金子桑,金子桑得了小公寓白雾的滋养,本该疲累不堪的身子竟绕着聚金楼跑了两圈都没大喘气?。
“你给我等着!”抢不到蓝墨石,金玉枝就祭出耍赖的哭招,“金子桑,你还?不快给我,不然我让爷爷给你好看!”
金家男多女少,身为长房嫡女的金玉枝是金老爷子的掌中宝,就连金家未来的家主金子桑都得避一避,放在平时金子桑早就举手投降了,然而今日金子桑却硬气?了起来。
“金玉枝,你只管去找爷爷,这?次爷爷若是还帮你,本大爷就将脑袋摘下来给你当蹴鞠玩!”
“你!金子桑算你有种!”
金玉枝脸一阵白一阵红,用力推开看热闹的商户百姓,走到聚金楼门口时,金玉枝还?不忘回?头放狠话,“你等着!我定要?爷爷打断你的腿!”
小厮后怕的贴过来:“爷,老爷子最听玉枝小姐的话,咱们待会还?回?金家吗?”
上回?两兄妹闹事,金家老爷子二话不说就罚金子桑跪了一天祠堂,这?次在聚金楼闹成这?样,指不定回?去又是怎样的惩罚。
“回?!为何不回??”
金子桑也来了气?,长腿狠狠地踹向木门,咬牙道:“难怪五殿下厌了她,猖獗的小蹄子,日后金家都是我金子桑的,本大爷倒要?看看没了爷爷的庇护,她金玉枝还?能有几斤几两!”
“爷,这?种大不敬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金子桑照着小厮的胸口就踢了一脚,目中凶光陡生:“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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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兄妹在聚金楼大打出手的消息很快传到盛言楚耳里。
盛允南小声道:“叔,我去金家宅子外巷子口蹲了半上午,听进出采买的丫鬟说闲话,说金家老爷子这?回?没偏帮金家大小姐。”
盛言楚翻开书,闻言抬眸:“金子桑呢?他这?两日还逗留花街?”
“可不嘛,”盛允南撇嘴,“人家揣银子去逛花楼,他倒好,带着叔那枚蓝墨石去,虽说那墨石开过光,可也经不起他没日没夜的在花楼做那档子。”
“我站在花楼外远远地瞧了他一眼,呵,墨石都被他摸出了油光,至于金子桑……才半个月不到,脸颊两侧的肉就瘦的都凹陷了下去,说句不好听的,他若再那样胡闹下去不修心养养身子,迟早要一命呜呼。”
盛言楚这?几日一得空就进小公寓研究蓝墨石,为了比对效果,他往盛家小院的书房放了一块墨石,小院书房里墨石上的白雾往外散的速度虽不快,但差不多五六日后就散得干干净净。
也就是说,金子桑花了两万一千两只享受了一周白雾的滋养,七天之后,蓝墨石就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墨石。
金子桑在花楼胡来,应该是开头几天感受到白雾带来的好处,故而一发?不可收拾,以为蓝墨石会成为他沉迷酒色的盔甲,却没想到白雾的功效有期限,期限一过,金子桑的身子骨肉眼可见的虚脱了下来。
盛言楚无奈扶额,他总算知道有些纨绔子弟为什么短命了,就金子桑的胡闹劲,十块百块的蓝墨石也不够护金子桑平安百岁。
果不其然,五月十六朝考结束当天,金家老爷子急色匆匆地跑到皇宫求御医去金家救治金子桑。
老皇帝才处理完政务,累得精疲力尽地瘫在那喘气?,忽听御书房外闹哄哄,一问才知金家嫡系子孙出了事。
苗大监就是老皇帝的千里眼顺风耳,三言两语就将金子桑在聚金楼偶得宝物,谁知那宝物并没有护住金子桑,才过去十来天,金子桑就纵情?酒色过度身子伤了根本。
老皇帝闻言不怒反笑:“简直是自找罪受!”
外头金老爷子伏跪在地哭嚎不休,老皇帝粗眉一凛:“派个御医去金家走一趟,务必将金家子的命保住。”
苗大监得令,御医一到金家,愕然发现金子桑昏迷中还?不忘握着只剩一小块的蓝墨石,团花蜀锦被上染了好几滩蓝印。
金老爷子又气?又心疼,从昏迷不醒的孙儿手中将蓝墨石拽出来给御医看,蓝墨石上的白雾几乎散得了无踪影,但御医的鼻子灵光,忙接过墨石细看,良久抖着手叹息:“若非有这?东西护着金公子,金公子怕是早就……”
“这?墨石难道不是害我孙儿性命的巫蛊之物?”金老爷子沉声问。
“非也。”御医努力去嗅蓝墨石里面的气?息,因不知道里面掺杂了什么,只好含糊其辞道,“总之这?墨石里面掺得药是宝物,能养身子!”
给金子桑开了几幅静心养神的补药,御医叮嘱金老爷子:“金公子年少,一时贪得情?.事过多,日后子嗣方面怕是……”
金老爷子只觉天旋地转的难受,金家几房子孙却暗地里窃喜起来,御医叹了口气,又道:“若能寻得良药,难保金公子还?能…还能屹立…”
对,金子桑不举了……
被人从花楼抬出来时,花楼里的恩客都不由咋舌,暗道金子桑玩得太猛,以为得了宝物加身就能肆无忌惮,竟一夜御五女……
御医一走,金老爷子扑到嫡孙身上痛哭了一场,抹干泪,金老爷子只身来到聚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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