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楚松开了对方的衣领,握紧了腰上的剑,猛地往茶馆外跑去。
“哎,楚兄——”陆宁也连忙跟着他跑出来,“楚兄,你这是要去哪里?”
刈楚脚下一顿:“陆兄,我还有些急事需要先处理,待我处理好了,再来找你。”
出人意料的是,对方竟然没有阻拦他,仅是淡淡一个“好”字,末了又添上一句“万事小心”。
刈楚点点头,按着腰中的剑,一下子便跑远了。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倚君阁,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袋,决定从后门绕过去。
还好有了上一次翻墙的经验,叫他熟悉了翻往萱草苑的路,他蹲在一片草丛中,特意等到正午大家都休息的时刻再跑出来,也不管背上的汗水,一咬牙,猛地往墙上翻去。
好不容易翻过了几堵墙,他在一面墙角下又略略歇了脚,扶正了腰中的长剑,又开始紧张兮兮地整理起衣衫来。
已有三个月未见她,不知她,是否过得还好?
“肯定过得不好。”刈楚眸光一沉,自言自语道。他原本让手于谢云辞,全是因为她心悦于谢云辞,两情相悦的事,他不能狠下心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将她强行夺走。
再说了,他也没有将她夺走的那个能力。
可他的让手,并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心爱的至宝被旁的人胡乱糟蹋的!
——若有人敢负了她,我必噬其骨、吞其肉。
刃之,食之!
他将眸光沉了下来,再次按住了腰中的长剑,又是一个翻身而去。
蹑手蹑脚地翻入了萱草苑,他悄悄地走到院中,偌大的院内却空无一人。
眸光转了转,他几步便走到姜娆的闺阁前,定下了心神,他鼓起勇气,终于抬起手来。
“吱呀”一声,仿若有预兆般,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
“阿——”那句“阿姐”在口中打了个转儿又骤然停止,刈楚瞧着面前略带颓色的少女,不禁惊讶出声,“夏蝉?”
“阿楚?”对方的面上顿时写满了不可置信,“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她抬起头,瞧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子,掩去了眼中的激动。
不等对方回答,夏蝉登时沉下声来:“不过你定是来找娆姑娘的,但你现在来已经没有用了,娆姑娘方才被苗家的人接走了……”
说着说着,她眼见就要落下泪来。
刈楚连忙扶住了她的身子:“接走了,接去哪儿了?”
“苗家趁着谢家人不在,抢着要娶娆姑娘,六姨不敢得罪苗家的人,也不敢得罪谢家的人,于是一面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面又叫人给远在辽城的谢公子‘不经意’地传信。苗家人怕夜长梦多,索性先来个生米煮熟饭,表面上放出十五日成亲的风头,实则……”
“实则怎么了!”他的呼吸越来越局促。
夏蝉抽抽搭搭的:“实则,他们方才闯进萱草苑,逼迫着姑娘上了花轿,从小道运到苗家去了!”
也就是说,七月十五日成亲时,花轿中并不坐人,纵是谢云辞能从辽城赶来截花轿,也截得个两手空空。
“真是狡诈。”他下一刻就闪出了门外。
“阿楚,你要去哪儿?”夏蝉在身后叫道。
他的步履不停,从马圈内将还在吃草的大欢一把拉了出来,又快速翻身跃上马背。
夏蝉担忧:“阿楚,你可千万不要和苗家硬碰硬啊!”
不硬碰硬?他眉头一皱,握紧了缰绳。
不硬碰硬怎么行?
“驾——”
一声长喝,大欢已极有默契地飞奔起来,马背上,少年略弓着腰,眯起一双眼,眸中尽是坚毅。
他循着夏蝉先前说的那条小路疾驰而去,道上丛林极多,将那条道儿遮得严严实实的,路上时不时还飞来几只虫蝇,扑打到他的面上。
“驾——”
“驾——”
马鞭挥舞,尘沙飞扬。
“驾——”
少年衣袍灌风,乌发张狂。
“驾——”
他死死抓着缰绳,眸光凌冽,眉眼之中英气逼仄。
他曾放弃过她一次,这一次,他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古言《佞宠(重生)》文案:双洁,1V1,全文苏爽甜预警】
前生,她苦苦追随了太子半辈子,却看他登基后,一纸诏书,强娶了祁王未过门的妻子为后。
后来,听着祁王将那个负心汉斩于马下的消息,冷宫内的华枝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再重来一次,重生后的华枝开始了对祁王的每日每日追问:
——叔父今天要造反吗?
——叔父明天想篡位吗?
——叔父……
宋砚不耐,终于有一日潜入她阁中,在她惊呼之际将她倾身压在身下。
那个一向镇定自若的男子突然乱了呼吸,声音沙哑。
缓缓出声:
娘娘,臣现在要造反了。
华枝:惊恐QAQ!
只是华枝不知,那年春宴上,当宋砚第一次见到她时,当她神色怯怯地唤出那声“叔父”时。
她软软的声音,就这样融化在了宋砚的心坎儿里。
就是有这么一个人,让他这么惦记了两辈子。
让他不惜羽毛,两世为佞臣。
*我心系枝柳,只待美人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