刈楚瞧着女子,一皱眉,动了动唇,却又不吭声。
片刻,他才道:“好,那你便先休息吧,我去书房看会儿地图。”
“阿楚。”在他即将转身离去之际,身后的人儿突然唤声止住了他的脚步,背对着姜娆,男子疑惑地转过头来,展颜笑得轻柔:“怎么了?”
“没…没事,”不知为何,她现在说话一顿一顿的,“阿楚,我就是想问你,你准备何时去攻打遥州城。”
“我还未与父皇商讨,怎么了?”她怎么突然对军事这么感兴趣了?
刈楚想了想,又笑道:“阿娆不会是舍不得我吧。你放心,这次战线不会拉距太长,我没有多久便会回来的。”
“我……”
姜娆突然将眼一垂,却又支支吾吾地不肯出声了。
刈楚在一旁瞧着,全是以为她在担心自己,便宽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攻占下遥州城,然后回来,向父皇求娶你。”
男子声音轻轻,落入姜娆耳中,却力均千斤,让她的身子忍不住震了一震。
转眼间,她突然迈开步子跟了过来。
“怎么了?”
刈楚垂下双目,好奇地看着不知为何又突然跑至自己身前的女子,瞧着她面上若隐若现的惶恐,眼中的疑惑愈发浓烈。
好奇之间,却见身旁的姜娆仰面,声音微哑,却是用着请求的口吻同他说话。
“阿楚,我、我不要当正妃了,你也不必去和圣上求。你……不要去遥州城好不好?”
刈楚一愣,问道:“为何?”
遥州城,他的心之所向,姜娆,亦是她他的心之所向。
她又为何突然让他同时放弃这二者?
“我……”
瞧着他眼中愈发浓郁的探寻,姜娆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目光。须臾,她终于抿了抿唇,声音轻轻:“我怕……”
我怕你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遥州城,易守难攻,是那晚他同她说的原话。
想到这里,她几乎要落下泪来。刈楚怔了怔,看着快走到自己怀中目光突然怯怯的女子,轻柔出声:“阿娆,你莫怕,我一定会攻下遥州城的。”
然后风风光光地娶你为妻。
“国在,城在,人在。”
突然间,他的声音竟缥缈起来。姜娆愣愣地抬起头,望着他坚定无比的神色,又一时间晃了神。
她犹犹豫豫地出声:“那……若是败了呢?”
“败了?”他一顿。
“嗯,败了呢,那你……”姜娆知道,此时她不应该同他说这些话。她应该做的,是鼓舞他的士气,坚信他能够攻下遥州城,收复我大魏疆土。
可大魏,却是在半年后,覆了啊!
国在,城在,人在。
反过来便是,国灭人亡。
姜娆努力地在脑海中探寻,企图搜寻着三年前,自己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宋睿荷的蛛丝马迹。或许是妓子不闻国家事,上一辈子,她竟对刈楚一点印象都没有。导致她现在是心急如焚地想帮他,却又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处去下手。
刈楚知道,姜娆现在是在担心自己,便上前半步,靠着她的身子,将手轻轻一环。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放心,我一定会凯旋。更何况胜负乃兵家常事,若是一次败了,我下次亦可重振旗鼓卷土重来。一次失败打不倒我,我也不会因此自寻短见。总有一日,我会名正言顺地把你娶进门。”
“所以呀,你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当小寡妇啦!”
“快去休息啦,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