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着她?”珊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顾着你,”她顿了顿,又说,“我帮你解决掉她了。”
时麒还在揉脸,疑惑地问:“什么叫解决掉……”说到这她仿佛懂了一点,没再说下去。
“怎么?”珊珊见她沉默着,突然问,“你不想?”
“不是,”时麒好奇地说,“我都告诉过她我不会喜欢她了,再见面她还能问我是不是应该放弃这样的话,我都做不到,你怎么做到的?”
“你说是你会比较了解她的心思一点,还是我?”珊珊慢慢地说,“别看我才认识她,其实她这样的人心思最好猜,也最好破。”她叹了口气,又伸手揪了揪时麒的耳朵,“害人精,你可害了人家了。”
“我什么也没做啊。”时麒大呼冤枉。
“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珊珊故作严肃地说,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是对她而言。”
时麒郁闷了,好半天才催促:“你别扯远了,快说说你怎么做到的。”
珊珊又叹了口气,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时麒听完后眨了几下眼,有些似懂非懂。
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理解不到重点去,珊珊又说:“你看,她本身因为性向的问题比较自我封闭,推己及人,她肯定不会愿意你也变成这样。”
“自我封闭什么的,”时麒看了看珊珊,“你不是也没有吗,我觉得是她的性格的原因。”她撇了撇嘴,“你觉得如果是我的话,会变成她那样吗?”说起来,她还是不喜那样柔软的性子。
“你说的也没错,但她只能想到那些,”珊珊眨了眨眼,“我也希望她只想到那些。何况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那是准备玩一玩,还是要认真走下去呢?”
“我觉得她不是个玩得起的人,”时麒想象了一下,“但是如果分开的话她也不会是死缠烂打的类型。”
“你说的太对了,”珊珊一拍大腿,“她玩不起,那你们要不然就是认真走下去,但认真走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八成是出柜啊。到时候家里人一施压,你觉得她那个性格能承担什么?”
“等真正面临困境的时候,她如果承担不起,就会退缩的——这种人我见过不少了。她一旦退缩,可能就会退到结婚的那个轨道上去。等把孩子一生,也就认命了,就像你所说的,当然不会再对你死纠缠打,顶多半夜的时候流一流悔恨的眼泪……”
“等等,”时麒跟着她的话一路想着,突然有些不对劲,连忙打断了珊珊的话,很郁闷地问,“我们怎么讨论到这个地步了。”
珊珊怪异地冷哼一声:“刚才我说的时候也没看你觉得别扭啊。”
时麒更加郁闷了:“我这是被你带跑偏了好不好。”
“不过话说回来,”珊珊有些出神地想着刚才陶野哭着的样子。在她说完那些话后,她就觉得陶野是动摇了的,那种哭是无奈,更是绝望。想着那种眼泪,纵使是她说了那些狠心的话,也会忍不住跟着心疼起来。但是有什么办法,她是时麒这一头的。
“她哭成那样,想必对你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才不会愿意把你也拖进这个圈子。我当然不鼓励你去做这样的尝试,但是,有个人这样的喜欢你,时麒,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珊珊又想了想,“搞不好,以后再没有了。男和女都不是问题,是一个人的心,能喜欢你到哪个地步而已。”这么解释着,珊珊又觉得自己很有点蛊惑时麒去试试的意思,但这绝非珊珊所愿,于是她又忙说,“当然,她喜欢你是她的事,我想她应该会放弃你的,你放心吧。”
“我都没担心过,有什么可放心的。”时麒很有些不以为然。
纵使自己也是这么希望的,但是看时麒这个样子珊珊又有点不爽,于是很精神分裂地说了一句:“既然你都不担心自己真会掉下去,不然试试?”
时麒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能不是最好不是吗?”
“但是我又觉得你太自大了,”珊珊笑,有点恶巫婆的潜质,“你的话说的太满了,如果你不排斥拒绝,试试的话,其实女人和女人,也是很美妙的。”
“嗯……”时麒被她诱得考虑了那么三秒钟,果断放弃,“她试不起,我会害了她的。”
“哦……”珊珊扬起变了调的声音,“怎么变成你会害她了?”
时麒却不再理会她的玩笑,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走吧,我去结帐。”
“当然要你结账,”珊珊跳起身来,“我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行啦,”时麒叫上林樊,“走,吃夜宵去。”
这一晚时麒到很晚才回家,和珊珊还有林樊在一起,其实她也发现除了她们喜欢的是女人外,不管是话题还是行为,都和自己没有什么差别。但只那样一点点的差异,就会颠覆整个的人生吗,时麒很模糊地这样想着,多多少少也因为出现了陶野这样的一个人,有了些不一样的思考。
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其实不管喜欢什么人,男也好,女也好,能喜欢的也罢,不该喜欢的也罢,如果真的碰上了,应该都不会容易改变的。就像太极拳,起势后无论你是多少式,最后都会回到与起势相同的收势。
大道或曲或直,路上的人们不过都是想通向同一个终点,而那个终点其实也就是起点,所以,只要记得自己的起点是什么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