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话筒另一侧愈发急促的呼吸声,白鸟真理子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被五条悟这家伙威胁了啊。
并不忍心看着社畜受难,白鸟真理子咳了咳,示意五条悟适可而止。
五条悟朝着她眨了眨眼睛,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被白鸟真理子一把捂住了嘴。
由于要光明正大的听到伊地知洁高?和白鸟真理子的电话,他弯下了腰、降低了和白鸟真理子之间的距离。
此时被白鸟真理子一把捂住了嘴,五条悟倒是头一次有点猝不及防起来。
实际上?,白鸟真理子在上手?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她下意识要抽开手?,手?腕却被五条悟紧紧的按住了。
五条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转向白鸟真理子的方向,撒娇般的说道,“白鸟~”
他柔软的嘴唇贴在白鸟真理子的手?心,几乎有点灼热起来。
白鸟真理子猛地用力挣脱开了五条悟的束缚,抽回了手?,顺便有点嫌弃的在五条悟身上抹了抹。
“我?知道了,”她不忘和电话里的伊地知洁高?说话,“五条似乎是打算带他们在这里实训。这样,等实训结束,我?马上让他们回去,可以吗?”
听见她的承诺,对面的伊地知洁高?松了口气。
“那就全都拜托您了,白鸟小姐,”他感激地说道,“请千万早一点。”
白鸟真理子应了两声,干脆利落的将?电话挂断后,她看向了一边正在欢呼的高?专学生。
“现在就开始吧,”她说道,“你?们谁先?上?去?”
几人对视了一眼,第一个出列的是乙骨忧太。
“我?的体?术不太好,”他不太好意思地笑着说道,“我?先?来吧。”
……然后,这位自称体?术不太好的家伙,足足绕了三圈才被风柱摸到一点边。
在不动用术式的前提下,乙骨忧太用自己背后的那把刀,足足和不死川切磋了一个小时起步。
“我?一直很想问,”白鸟真理子看着演武场上的那两个白影,“为什么其他学生的制服是黑色,乙骨是白色?”
她有点好奇的说道,“虽然说白色也没什么不好,但是总觉得不像是他自己决定的。”
“啊,这个,如果白鸟夸最强兼最帅的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怎么样?”五条悟笑眯眯的说道。
在白鸟真理子伸手过来打他之前,五条悟就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因为忧太最开始进来的时候,是个问题学生,所以说用白校服把他跟其他的学生去分开来。”
白鸟真理子:“……问题学生?”
以她个人的观点,乙骨忧太和伏黑惠,是整个高?专最没有问题的学生了。
看着她不敢置信的表情,五条悟直接笑了出来。
他伸手揉了揉白鸟真理子的头发,又在她暴起之前若无其事的转开了手?,“不是因为性格,是因为里香。啊,话说起来,白鸟觉不觉得他身上的制服特别好看,特别适合他?”
重新又看了一眼已经结束了战斗的乙骨忧太,白鸟真理子点了点头。
“确实很?好看,”她说道,“是乙骨自己设计的吗?”
“是五条老师!”虎杖悠仁立刻举起了手?,选择抢答,“我?身后的帽子也?是五条老师改的!”
他说道,“有没有感觉怪怪的,白鸟?”
白鸟真理子端详了虎杖悠仁片刻。
“其实还好,”她笑着说道,“还挺适合你?的。”
“虽然说我?优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但是听见白鸟夸我,还是很开心啦~”
白鸟真理子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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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对练就更加迅速了。
不光是鬼杀队的柱们吃惊于咒术高专的学生们极高?的水准,咒术高专的众人也对鬼杀队使用的呼吸法很?有兴趣。
与之相对应的,除开伏黑甚尔外,高?专的所有学生都展现出了较为明显的差异性。
虽然说同样是术业有专攻,但是比起柱们来说,身为学生的他们显然还是在个别方面有待磨练。
看着若有所思、已经在和柱们交谈的禅院真希,白鸟真理子舒了口气,终于给在打第二十八次电话的伊地知洁高?回?了消息过去。
她顺便还附上?了拍摄的视频,好让伊地知洁高?剪辑后向上?层领导交差,免得被迁怒。
朝着正赶回?来的其他人挥了挥手,白鸟真理子笑着问道,“你?们现在回去还是——”
她的声音突然中断了。
一阵痛意从五脏六腑翻涌开来,丝丝缕缕的沿着白鸟真理子的脊椎向上?盘旋着攀爬。
痛楚如同绞杀植物般层层叠叠地缠绕着白鸟真理子,几乎要榨干她的每一丝生机。
白鸟真理子脸色白了一下,但还是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坚持着说道,“……还是我待会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们一起回去?”
她双手拢在袖中,为了保持住清醒、不让其他人发现,几乎掐出了血。
后背处的内衬被冷汗洇湿一大片,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被风一吹,带着点冰凉。
但就是这样,白鸟真理子仍旧说完了这句话,并且若无其事的微笑着,看向高?专学生的位置。
——即使,她连声音都在打颤,脸色苍白的像是纸一样,看起来风一吹可能就要摔倒在地。
伏黑惠上?前了一步,却又在五条悟的注视下把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他是知道白鸟为什么要这样掩盖的。
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看出她的难受之处,并不想因为自己败坏了他们的兴致。
即使她的嘴唇仍旧在颤抖着,在所有关心着她的人面前,她的痛苦几乎难以掩盖。
不等伏黑惠说话,一边的禅院真希就率先?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回去吧。”
她重新束起了自己有点散开的长发,“你?还有什么事情?”
在这种难以压制的痛处中,白鸟真理子勉强保持着清醒,认真的想了想。
“……好像没了,”她笑着说道,“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就在这种心照不宣的包容中,白鸟真理子带着高?专的其他人回到了她的家中。
到家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夕阳最后一缕金色挂在天际,映衬着晚霞柔软的轮廓,如同即将烧灼干净的火苗。
白鸟真理子呼了口气,痛楚终于开始逐渐消散了,她靠在柜子那一侧,笑着和其他人告别。
身后有人不动声色的扶了她一下,白鸟真理子侧过头去,发现是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似乎只是无心的扶了她一把,见她站稳,又若无其事的把手?收了回?来。
白鸟真理子不太确定伏黑甚尔是否发现了她的异样,有点迷茫的看着他。
微微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洒在她的发梢上,带着点昏暗感觉。
她本来想问上一句,但就在这时,站在最后一位的伏黑惠突然开口了。
“明天见,白鸟,”他简单的说道。
白鸟真理子下意识看向伏黑惠的方向。
少年靠在门框边,另一侧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脊背挺直,专注的等候着她的回?答。
白鸟真理子慢慢的笑了起来,“明天见,惠君。”
她朝着伏黑惠的方向挥了挥手,看着他将?门迅速而轻柔的关上,才转了回?来,抱起了在她的脚下蹭来蹭去的猫咪。
团子依恋的拍了拍她的手?,又拿尾巴缠在白鸟真理子的手?腕上?,哼哼唧唧的趴在她怀里。
伏黑甚尔散漫的靠在一边的墙上?,见事情已经解决了,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以后不用再过去了?”他将?电视机打开,懒洋洋的说道。
“什么?”白鸟真理子有点茫然的看向伏黑甚尔,“……为什么这么说?”
她看上?去已经是放弃挣扎的那种样子了吗?!
“你?不是把那帮小鬼卖给鬼杀队了吗?”伏黑甚尔摸出了遥控器,随意的按了几下。
果然,电视频道很?快就跳转到了白鸟真理子已经不能更加熟知的赛马频道。
白鸟真理子:“……什么叫卖啊。他们本来就是鬼杀队的队员好不好。”
鬼杀队管理炭治郎他们,比白鸟真理子本来就名正言顺的多。
更别说白鸟真理子也?很?明白,自己并不可能把炭治郎未来的一切都安排好。
她没有能力担负他人的人生,炭治郎显然也并不需要白鸟真理子为他安排人生。
……不过,这跟她去不去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吧。
“即使是没有炭治郎他们,我?大概也?是要去的,”白鸟真理子解释道,“毕竟我?和蝴蝶忍小姐约好了要重新检查一下……所以说,无论如何不耐烦,还是拜托你?忍忍吧,毕竟也?没多久了,甚尔君?”
伏黑甚尔无趣的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想理解那句“没多久了”到底指的是什么。
在家里转了半圈,白鸟真理子摸着自己已经扁掉的肚子,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
她回忆了一下家里还剩下什么菜,慢吞吞走到了厨房那边,“而且,说起炭治郎……是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并不是我想卖就能去卖掉的。”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片刻后,他才站了起来,挤到了白鸟真理子的身边,拿走了她正打算切菜的刀。
白鸟真理子挑了挑眉。
“今天你做饭?”她靠近了围好围裙的伏黑甚尔,明知故问的说道。
“嗯。”
伏黑甚尔把碍手?碍脚的白鸟真理子推到一边,继续切菜。
白鸟真理子弯了弯唇角。
“不加钱?”她笑着问道。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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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白鸟真理子有点茫然,“你?今天跟着我?,就是为了让我带你去找产敷屋先?生?”
她真的越来越搞不明白五条悟心里到底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
换上了墨镜的五条悟点了点头。
“是超级重要的事情哦——”他跟在白鸟真理子的身边,“说起来这个,白鸟,你?现在和那家伙很?熟吗?”
白鸟真理子摇了摇头。
“不太熟,”她委婉的说道,“所以说……拜托你?注意一点措辞吧。产敷屋先?生人挺好的,就是身体?好像也不太好。”
所以说,尽量别说特别气人的话,拜托你?了,五条悟。
万一被气到出事……那就糟了!
五条悟随意的挥了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他说道,“哎呀,白鸟有这么担心我?嘛?别担心,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会好好的和他相处的哟~”
白鸟真理子:……不知道为什么,更不放心了呢。
她一直跟着五条悟到他进了产敷屋家的门,才有点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跟随引路的孩童走进屋内,五条悟大大咧咧的左看右看,似乎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