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候,大飞敲门进来,对着大少摇摇头:“叶萱不在,需要给她打个电话吗?”
“小赵说她去哪里了?”联想到她午餐时的不快,此刻的大少很?希望知道她的行踪。
“她也不清楚,叶萱没交待。”
这?不是叶萱的风格。他看?着电话冲大飞噜噜嘴,然后,佯装不在意地翻着文件。
“叶萱,大飞呀,下班了,需要等你一起走吗?”
……
“噢,那你忙吧。”
放下电话,大飞望向他:“她让告你晚上有点事,完了自己回家。”
大少有股撕了手中文件的冲动。
同一时间,叶萱挂了电话,走出渔船舱,从船尾正在烧烤鲜鱼的厨子手里接过一串外焦内嫩的烤鱼,两脚一盘,坐了下来大吃特吃。
江风穿过水面,挟着黄昏的凉意攻占了午后的温暖,她冷得一个激灵,这?才信了自己的确是过了个非常写意非常开心?的下午。
那一口压着柴俊的唇印抿下的酒,似乎,熏熏然醉到了现在方醒。
“吃归吃,当心?别着凉了。”柴俊跟出来,脱下自己的夹克披在她肩上,一股男子特有的气息挟着浓浓的暖意将她裹住。
“催你回去的?”柴俊意指刚才那个电话,“走吧,我送你。”
叶萱仰头,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这?个花花大少爷,整个下午陪着她先是玩快艇,接着是水上滑翔机,再?接着,就是在飘飘摇摇的小渔船里一边听江涛拍岸,一边吃现烤的小江鱼。
除此之外,他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打错电话,也?没有提除吃喝玩乐之外的任何事。
为什么?
“走吧。”柴俊起身,拍拍她的肩,很?恰当的位置,他的手自然垂下来正好是她肩膀。望望落日在江岸线上抹下的最后一缕晕黄,他终于忍不住有些冲动地说:“抱歉,只能给你这?么几?个小时。”
却已经,非常非常开心?了。叶萱背对着他,手中的半串烤鱼落在船舺上,发出声轻微的闷响。
“柴俊。”
“嗯?”他低下头望着她,目光中,隐隐有些期待。
“没什么。”叶萱咬咬牙,真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问什么。
柴俊一屁股坐了下来,沮丧地说:“小姐哇,你今天吃喝了我不少,怎么还是不肯玩‘真心?话’游戏呢?”
“你……。”那几丝暧昧的情绪瞬时被他的话拍散,叶萱气结得?几?欲晕倒,搞了半天,他就是为了套些个话出来满足虚荣心?可是,想想他刚才情真意切说的“抱歉”二?字……。
“你真的想玩‘真心?话’?”她的心?里五味杂陈,目光定定投射入他眼睛里。
柴俊忙不迭避开,站起身,强笑着说:“开玩笑的啦,叶财神,和俺的财东玩游戏,你以为我真嫌命长的?快起来,俺送你回去,否则,你家那长情的陈大少保不定会打110报失踪的了。”
他的话里,她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象他的感情,若有若无,同样辨不明。只不过,提及到大少时,叶萱收回了目光,是的,她是陈瑁辉的未婚妻;他有个叫艾青的女朋友,使君有妇,罗敷有夫,偶尔聚在一起消遣生活中的沉闷可以,内容深入下去,谁又可以背负起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呢?
不过是个游戏。
只能是个游戏。
“回吧。”她想通了。
一周之后,叶萱调入央行稽核科任副科长,张科长递交内退报告后解甲而去,未见上头安排新科长到任,自然而然,所有人都明了了叶蒙是副代正职,转正,迟早的事。
新环境、新岗位、新工作、新人事关系,对叶萱来说,无论时间还是精力,都已是满负荷运行,偏生放不下大少那头,即便是撑,也?要咬紧牙担下他的一部分活。如此一来,自觉,心?身已是疲惫到了最极致。
迁职到央行后,柴俊闻讯上门祝贺,见着她不停有人找,忙得?甚至连接待他的时间都得分割成好几段,自然知趣地离开。打那后,他的电话和邀约几近没有,倒是短信多起来,大多是些笑话或是几句闲语,譬如象今天这个:“又在工作吧?我不止一次的对你说不要这?么玩命工作,要注意身体。可你总是意味深长的说:不趁天暖多滚几?个粪球,冬天我吃什么。”乍看?之下,她的感动刚刚升上来,便让后半句好气不气逗笑开来。
小样,看?我逮着机会怎么收拾你!心?里恨恨地骂,面上,却漫开一片温柔。柴俊的这?些个短信使得叶萱会遥遥念想起曾经的轻舟、江涛、烤鱼,甚至有,青少年宫的儿童剧,缀在现如今的忙碌中,也?算是她难得的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