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就看到榻上躺着一个人,本以为是葛贤妃生怕碍事才收拾了的,没想到是打的这个主意。霍彬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爽快笑道:“也好,反正是借一身衣裳罢了。”
葛贤妃和秦泽双双松了一口气。
事不宜迟,秦诺的外衣刚才秦泽已经帮忙脱了下来。如今递给霍彬,他三下五除二将衣服换上。
皇子的服饰皆有蟠龙暗纹,银线交织,光彩流离,霍彬穿上,更显得风华灿烂,气度非凡。他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长剑,将其贴身藏在腰间。
看到对面秦泽一直盯着自己的动作,霍彬灿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十殿下喜欢这个吗?”
秦泽眼中一闪,“这么长的软剑很少见。”
“哈,这可不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将软剑藏好,霍彬很快推门离开。
室内又一次恢复了平静,葛贤妃失魂落魄地坐倒在椅子上,半响,呻,吟一般出声道:“这……能成功吗?”
秦泽阴沉着脸,“谁知道呢,这帮乱臣贼子!”
“什么?”葛贤妃险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皇还没死呢,他们就公然作乱,哼,难道不是乱臣贼子?”
葛贤妃被他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呵斥道:“你乱说什么!不要命了!”
秦泽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葛贤妃继续低声训斥儿子:“都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意思,皇位迟早要交到他们手中,就算皇上知晓,也不会说什么的。”
皇位吗?自己那位太子哥哥依仗霍家得到了那个位置,跟霍家的傀儡有什么两样?如今宗室势微,太子秦聪还好,其余皇子,像霍家、裴家这种手握重兵的权贵,谁还将他们放在眼中!
刚才那个霍彬对自己,明晃晃的鄙薄表情,也许只是无心,但无心之中流露的态度,最是真实!
秦泽紧紧握住了拳头。“将来总有一天,我不用受这种武夫鄙薄……”
你想什么呢?葛贤妃没想到儿子会突然提起这个,皱眉道,“刚才霍二公子马上要行险举,难免礼仪疏忽,想必无心之过。我儿,你是宗室皇子,何必计较这些。”
宗室皇子吗?秦泽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比起秦泽突然的愤懑不满,躺在床上的秦诺更加憋屈。
这样一个重要的夜晚,自己竟然就只能躺在这里。而且还要时刻注意收敛呼吸,伪装成沉睡的模样,以免被人灭口。
也不知道事后会不会被牵连,如果行刺成功,极有可能会被杀掉灭口,行刺不成功,以裴大将军的智慧,应该知道自己这个呆笨的皇子只是被人利用的幌子,不会迁怒到自己头上吧?
秦诺心情前所未有的恐慌。自己的前途,乃至生存,竟然都要寄托在某个人的喜怒之上,何其悲凉,这还是皇子吗?
此时此刻,境遇不同,手段不同,心性更是天差地远。
秦诺和秦泽,竟然诡异地产生了共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