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抬头看向托尼，后者撞见她的目光，又不禁挪开。史蒂芬妮发现他好像不是很喜欢与自己对视：“没那么容易。”
话是这么说，但是托尼脸上却没有一贯不屑和嘲讽的神情，显然他听了进去。
看来这次阿富汗的经历，的确是改变了他。虽然史蒂芬妮与之前的托尼·斯塔克不是多么熟悉，但是她能感觉得到，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关闭军火部门不是他一时冲动的决定。
史蒂芬妮很想趁着这个功夫再说些什么，比如说不要酗酒，不要老是甩军方的面子，不要处处留情扔一堆烂摊给自己的助理收拾，不过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显然这位斯塔克与老斯塔克一样，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私生活。而且她自诩自己与托尼还没相熟到能指责对方生活习惯的程度。
可是那边的托尼还在等她开口，这么一闭嘴，室内一下子沉默下来。
就像是上次在神盾总部一样。史蒂芬妮抽了抽嘴角，除去阿富汗事件的后续问题，她不知道再与托尼说些什么。
于是史蒂芬妮把目光瞥向一边，却无意中看到斜对着自己的显示器上印着自己的名字。
定睛一看，她扬起了眉毛：“你怎么在看这个网站？”
托尼迅速地关掉网站：“没什么。你知道这个网站？”
她当然知道，一个专门为反对美国队长建立的网站。史蒂芬妮几乎刚学会用新一代计算机上网就去看了一圈——显然时至今日，还是有人对代表美国的英雄是个女人颇有微词。尤其是她从阿富汗把托尼救回来后，网站上的人看起来比□□还恨自己。
似乎是察觉到她没什么反应，托尼也不再遮掩：“感想？”
史蒂芬妮耸了耸肩膀：“陈词滥调。”
这个时代的女性地位比当年高出太多了，更难听的话史蒂芬妮都听过。
他嗤笑几声，没再开口。史蒂芬妮不想让沉默再一次降临，只得主动开口：“你关掉军火部门，准备做什么？”
“我说了你能听得懂？”
想打他一顿的心情涌了上来，再一次。史蒂芬妮舒了口气：“记者招待会上，你身边的男人脸色可不好看。”
“你说奥比？他会帮我处理的。你应该认识他，我爸的老朋友。”
“不，我不认识。”史蒂芬妮干巴巴地回答，“霍华德生意上的事情，我和佩吉从来不会过问。尤其是，他是个商人。”
或许是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托尼抬头看了史蒂芬妮一眼：“你想说什么？”
谢天谢地，他是个聪明透顶的人。哪怕史蒂芬妮只是稍微流露出了半分不满，托尼·斯塔克仍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脸色紧绷的史蒂芬妮，静等她开口。
史蒂芬妮沉默片刻。
“他是个商人。”她再次重复道，“你伤及了他的利益，我怕他对你不利。”
回应她的是托尼毫不在意的笑声。
他摊开手，那再标准不过的嘲讽表情又重新爬到了斯塔克的脸上：“请你醒醒，英雄小姐。现在是和平年代，不需要再打纳粹揪间谍了。如果你闲着没事干大可以去帮着那个什么特工局拯救世界，我不需要一个保姆。以及奥比是霍华德的朋友，你连——”
后面的话，被甩到脸上的文件夹打断了。
蓝色的文件夹撞在鼻梁上，力道大的让托尼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他捂着鼻子接住文件夹，愤怒地抬起头，落入眼帘的是史蒂芬妮冷冷的表情。
上次他在她的公寓里开嘲讽的时候，她也是这副神情。
“自己看吧。”
托尼的心沉了下来。
她给了自己一份文件夹，这就足够证明，美国队长刚刚的话并不是猜测。
史蒂芬妮没再和他啰嗦，手里拿着依旧亮着光芒的反应堆，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了他的工作间。走上楼梯，回到客厅，她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西装，还没踏出大门，就看到一个同样金发碧眼的女性推门而入。
四目相对，史蒂芬妮和那名女性同时愣住了。不过随即对方就反应过来，露出笑容：“队长。”
“……波茨小姐。”
维吉尼亚·波茨。托尼的助理，史蒂芬妮在救援小组出发之前见过她，当时这位大方的女性看起来快哭了，却依然配合地向自己陈述托尼·斯塔克临走之前的行程。
“你怎么来了，队长？”波茨看起来相当惊喜，随后她也意识到史蒂芬妮的脸色不好看，“托尼他没惹生气吧？”
“没有。”他那个反应史蒂芬妮也不意外，“我是来给他送西装和文件的。”
“这么巧，我也是。”说着波茨还抖了抖手中的西装袋子。
史蒂芬妮终于重展笑颜，某个混账能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助理真是走了大运：“我觉得当斯塔克的助理一定很辛苦。”
波茨很不客气地叹了口气：“岂止，今天的工作完了，我的晚饭还没着落呢。”
是吗。史蒂芬妮歪着头想了想：“我今晚要去法国餐厅，可以等到你下班。”
“可以吗？”
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反正不是我花钱。”娜塔莎也不会因为晚饭多了一个人就赖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