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勤森就嘱咐:“光记着黄头发,黄头发不会染成黑的?就按着你说的,脸上脖子长痣,一五六到一六零,附近几个场子全都挑出来老子去认,吃了豹子胆了她敢犯到我头上!”
几个连忙寒颤应了声诶。
他这些天不回去,黑天白日的板着个冰霜脸,没人敢招惹他。徐萝卜瞅着,不由试探问:“阿茵嫂那边,是不是……?”
陈勤森摁掉烟头:“吹了。这件事先别告诉老的,不然小心剁指头。”
徐萝卜欷歔了一口气,倒是不感到意外的。叹说:“分了也好,本来就是森哥你对不起她在先。而且她们外姓女心气都高,你看她这几年,一年比一年漂亮得像个韩国女星。森哥你是要留在水头村的,她心里肯定不乐意。”
陈勤森没料到徐萝卜会这么说,看其他几个:“你们也都是这么认为?”
阿K几个含糊答:“我们都早看出来阿茵嫂想和森哥分了。”
听得陈勤森心境越发凉薄,蹙着两道剑眉不语。
徐萝卜连忙在旁开慰道:“分了也好,没对比就不知道珍惜,我和阿珍二十一岁分手,二十三岁一复合就结婚,现在大女儿快五岁了没红过脸。她如果真的离不开森哥,没多久还是要回来,不过要是真走了,那也是她的选择了。”
*
邹茵自陈勤森走了后,就拿了个箱子,把陈勤森的毛巾剃须刀枕头连着剩下的半盒套都塞了进去,全部整去了次卧。
然后给卧室换了条浅海蓝的床单,又摆了一只长耳朵大白兔在床头。这样的生活好像已很久远,竟觉得有种脱离出桎梏的轻松,并没有和他分手后的惆怅。
那天中午她偷懒没做饭,冲了盒泡面,拿把小凳子坐在客厅的茶几上边吃边看韩剧。五点的时候张氏打电话问她怎么没和阿森回家来,她猜着陈勤森可能还没说,就推说最近周末时常加班,下个月还要出去培训,可能暂时回不去了,让张姨注意身体。张氏就怅然地叮嘱了几句挂掉,说要是太辛苦不然就换个轻松的工作,女孩子不要那么累,叫阿森他养你。
新的一周下工厂去办事,生产部内勤舒丽看见她问:“邹茵,你是不是和那位陈公子吵架了?我那天去你们小区做客,看到阳台上你把他衣服往下砸,他就抢过去下楼了,我还纳了闷怎么这么巧,你也住那里。”
舒丽的老公是郑村的,嫁过去有几年,对附近几个村族的有名人物,反正都会听说且有印象,知道陈宅的家底还有他家陈公子的手段和容貌。
晓得她比较八卦,邹茵就含糊答她:“是有点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其实。”舒丽就笑笑没追问下去。
邹茵逮着上班时间,上网查了查有没同城的培训班,打算去报个花艺或者西班牙小语种。她把微博头像也换成随意的卡通手绘,之前的一直是和陈勤森在沙滩上的合照大头贴。陈勤森抓着她的手比大小,她就顺势自拍了,夕阳照得两个人光影朦胧。
李梅看到,就在底下咋呼:“什么情况,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邹茵的微博没几个粉丝,高中同学为0,偶加几个大学同学,李梅算是其中一个。她对她倒是不隐瞒,直接回复她:“你想的怎样就是怎样了。”
李梅就打电话过来说:“我猜吧,就是八-九不离十。大学时你是最早恋爱的一波,那时候看你男朋友给你买这买那,没把我们羡慕死。结果现在人家娃一个、两个都有了,就你还挂着单,恋爱谈太久不结婚都得分。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空出来我给你介绍个金牌钻石王老五。”
邹茵这次和陈勤森分手,没有告诉何惠娟。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的区别在于,高中的知根知底,大学的则浮于表面、适可即止,因此被李梅知道了是毫无压力的。
邹茵答她:“拜托,我这才刚分手,单身日子还没过瘾呢,一点也不想谈。”
李梅就在那边嚷嚷说:“以前找你,你不是要陪你男朋友,就是要加班,难得最近有空又推脱。我说的这个人,如果不是先遇到我老公,我肯定是要倒追的。你不想见也无妨,下周五徐先生在海盛给我过生日,都是熟悉的几个人,出来散个心也好吗?”
李梅是邹茵大学的同班同学,毕业后来这个沿海特区淘金,做的是珠宝首饰一行,她老公就是这么认识的,听说也是业界一个年轻有为的才俊。邹茵被她一通电话里叨了半天,也就只好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