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关了灯,路清淼没能看到沈洲越的脸色有些不妙,因此嘴巴还在叭叭:“你不会也叫我滚吧?”
沈洲越滞了滞,随后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床边,随手揽起一件睡袍穿上:“给我试试。”
“先把电影看完,这才是我们的正事。”
沈洲越有点意外,唇角微微撩了一下:“好。”
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路清淼就开始发困,强撑着眼皮开了灯,接着将东西拿给沈洲越。
路清淼突然又不困了——
大概是手很灵巧的原因,沈洲越干这精细活的时候一点都不见笨拙,相反还很悦目。
似乎是感应到扎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沈洲越突然抬眸:“不是这样吗?我没贴过,但我猜是这样的。”
“没事,你继续看,我就是觉得好玩,”路清淼说,“你看啊,你这双手,值八位数的,我这手机也算是镀金了。”
“反正全都是你的。”沈洲越低声道。
“不仅是我的,我还要用好久才行,”路清淼没有去琢磨话外音,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先去洗澡了,待会过来找你。”
路清淼走后的第五分钟,有电话拨进来。
如果是别人,沈洲越会任由它一直响。
但是“秦安”这个备注让人很难忽略。
秦安啊,如果清淼还在圈里,接下来的半年里,将会和他传绯闻,传得前所未有的真,因为被挖出许多所谓的“料”。
沈洲越当时只是听闻过这位影帝的粉红事迹,而路清淼是二十六岁才开始和他谈的。
未重来一次的时候当然不介怀,甚至会和路清淼说起这件事时开开玩笑,但如今既然提前和路清淼产生交集,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回忆被持续的铃声中断,沈洲越按下接通键:“喂。”
“你——谁?”那边也听出来了。
“路清淼去洗澡了,他的手机在我这里。”
“你是沈洲越吧?”
“是。”
秦安笑了:“我就说他一个人过来也不找我,原来跟你呆一块。”
“接下来几天都会和我在一起。”
秦安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外:“原来你们真的这么熟。”
沈洲越“嗯”了一声。
“既然不是他接,那我先挂了。”
浴室里。
路清淼不满地抬头瞄了一眼花洒。
这水怎么越来越凉?
不对,是上面那窗灌风吧。
凉飕飕的。
用房卡开了门后,路清淼顿时觉得气氛有点凝固。
沙发上没有人,房间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路清淼把门掩上,往里面走入些,看见床上有人正熟睡着。
沈洲越枕在床尾的抱枕上,似乎不是有意要睡,而是困得撑不住随意找个地方倒下。
路清淼轻手轻脚地走近床,把沈洲越搁在耳边的手机拿起来,细细打量一下。
膜已经贴好了。
“秦安找过你。”
路清淼刚一转身想回去,几根手指的末端突然被握住。
“你没睡呢?”路清淼下意识地俯身去探看,在仅仅看到沈洲越那长密的垂睫之后,又直起身,随口说,“秦安这人不靠谱,他在度假的时候找我说事,那就一定不是正事。”
沈洲越松开了手,回以一声“嗯”。
是错觉吗?沈洲越刚才的闷哼似乎还带着笑意。
被松开的手指有点僵,路清淼活络几下,顺手给人扯过来被子,随后才回去自己的房间。
次日。
以前赶行程的时候,晚睡早起是常事,因此路清淼早早地醒了过来,接下来专心地等着即将送上房间的早餐。
九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服务员是用餐车推brunch上来的,路清淼接过时瞄了一眼,用英文问:“怎么还剩那么多份?”
服务员:“好多客人都没有起床,您旁边这间也是一样。”
路清淼:“他是我朋友,我拿给他。”
沈洲越贪睡是常事,路清淼也不急,慢悠悠地解决完自己这份,才拿起备用房卡走出去。
虽然以前没干过这活,但路清淼总觉得自己掀开被子,强拉人起床的动作十分熟练,就好像是刻在记忆程序里的事一样。
“沈洲越,快十点了!”
“还早。”
路清了清嗓子,用标准的播音腔:“据科学研究,至于哪个研究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成年人一天的睡眠尽量控制在六至八小时以内,超过这个范围,腰会酸腿也痛,脑子也不灵光了呢,而你,从我洗澡到现在,已经九个多小时了,严重超时。”
沈洲越的手指动了动,道:“再睡会。”
他的声音懒懒的,像落在棉花上,但这棉花又重重地砸到路清淼的起床气上:“你再不起来我今天都不理你了,我可是过来维达斯找你玩的,可没有打算一块躺被窝里面度日。”
“胃疼。”
“啊?”路清淼冷静下来了,下意识地摸摸沈洲越的额头。
“不是这里。”
“傻了,”路清淼把手覆到自己的额头上,“那你是不是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