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果吃多了是会拉肚子的。
实践出真知。
吃了药也吃了早餐本该躺下休息的崩睿却没能回树洞,蹲在营地边缘某棵树后好半天了。
而柳扶修则一脸凝重地拿着枣果喂松鼠。还存活着的十二只松鼠总是吃了半颗就停下,多一口都不肯再吃。
所以说枣果林的枣果能剩下那么多是有道理的。
柳扶修沉吟着,将更多枣果填食给几只松鼠,并拔下一撮它们脑门上的毛做记号。
希望不是毒性太强的东西。
“修……”崩睿虚弱的声音从树后传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肚子疼……要死了。”崩睿扑到柳扶修近前,抓住柳扶修的尾巴尖死死握在手里,哼哼唧唧蜷缩在火堆旁烤火。
“会没事的,别害怕。”柳扶修低下头蹭崩睿的脸。
“嗯……”崩睿摸着柳扶修的脑门,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不会害怕的……勇敢的战士可不能畏惧死亡。”
这句柳扶修没听懂,但直觉不会是什么他愿意听的话。用细长的身体圈着他,心里暗自想着,还是尽早学会这种部落语言。不然睿睿不想给他听,岂不是一闭眼他就没办法了?
那、可、不、行、呢!
“噼啪!”
篝火烧得爆出火花来,柳扶修从崩睿手里抽出尾巴将枯枝往里塞了塞。
太阳升起来,照得地面暖洋洋的。
手里一空,崩睿不满地咕哝,伸出手来四处摸,也不怕摸到火堆里去。柳扶修只好又把尾巴给他。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什么也干不了了。
剥下皮的松鼠肉用手掌型的宽大树叶垫着,还没剔骨切块。松鼠皮扔成一堆,还没铺开晾晒。处理到一半的松鼠肉上插着骨刀,旁边堆着的内脏还没来得及扔掉。
小山一般的野猪尸体还放在空地,要做的事情出奇的多。
这样被拽着尾巴,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太阳直射在这些生肉上,感觉都能听到肉腐烂的声音了。
不快点烤熟,似乎立马就会发臭了啊……
一个个声音从柳扶修心中刷屏而过,但是看看依附一般紧紧抓着他尾巴不松手的崩睿,怎么都动不了把尾巴拿出来的念头。
因为拿走的话,感觉会很可怜啊。
“真是……没办法呢。”这样就只能先放下要做的事情,以陪伴病人为最优先了。
肉什么的,就算臭了烤一烤也还好吧?
不行就再拿出去当诱饵,总有什么动物不嫌弃。
而且刚好,不论诱捕到什么动物,他也是不会嫌弃呢。
这样想着就心安理得了许多。他轻轻靠着身边的少年,心情奇异的安静。各种属于自然的声音充斥着耳朵。
虫鸣鸟叫,宁静热闹。
兀自想了一会儿之后的计划。一直等到崩睿睡着柳扶修才抽回尾巴,将火堆燃得更旺些,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将最后几只松鼠剖出内脏,扒皮。然后将松鼠皮皮面残留的肉刮干净,一个个用小石头压着晾晒在空地上。
数了数共六十八张皮,整整齐齐铺了一片。
弄好它们花了点时间,柳扶修在地上画了个圆,在中心插上一根树枝来大致判断时间。
现在太阳的位置还不够高,应该不到正午。影子和正北方向只能大致画在地上。没有专业测量的简易日晷自然是定不准时间的。
但只要知道大致的时间跟时间间隔就基本足够。
将圆盘分好十二等份,画下刻度线。目前影子的位置就差不多定在十点半。
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半点,是因为柳扶修觉得怎么也不可能他此刻要画日晷,时间就刚刚好处在一个整点。十点整或是十一点整之类。
半点或者二十分四十分才是比较有可能的一个普通时间。
选择半点的话,距离哪一边都是一样的距离,会让柳扶修感觉误差小很多。
就算没有小,真正的时间不论靠近十点还是十一点,都感觉选中间是最好的。至少会有一种概率均等的感觉。
所以现在就是十点半。
柳扶修决定要在十二点半前将松鼠肉都剔出来切好肉条。当然期间顺便要注意崩睿的情况和实验松鼠的情况,还要保持篝火的燃烧,这都不用额外说。
在那之前,先将还活着的十二只松鼠围在栅栏里,以免它们乱动踩坏他的日冕。
柳扶修去掰了一些树枝,将树枝插在地上,再堆上点土浇上水用尾巴狠狠鞭挞几下压实固定住树枝。接着摘来一些长草叶搓成绳,绕着树枝缠成圆状的篱笆。
将松鼠一个个放进去,再将洞里的坚果摸出一点给松鼠当做食物。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给篱笆别上花。
附近的野花几乎被柳扶修摘光了。柳扶修看着花光秃秃的梗,略微愧疚。盘算起选种自己种上一片的主意。
篱笆装饰后,花朵搭配团团簇簇好看到精美的地步。看得柳扶修很想找个空闲,把整片空地都弄上这样好看的篱笆围起来。这片空地还地面这么平整,采光也不错。虽然距离水源有点距离,但是倒也安全,不会轻易撞上各路来饮水的猛兽。
这么想着柳扶修越发觉得这里是个好营地。
毕竟是曾经松鼠群居住的地方,这样抢过来怎么算都比自己找一块地方开辟营地来得划算。
这森林中但凡有个好地方,动物们又怎么可能让它空着?这次是运气好,遇见一群战斗力一般的松鼠。如果放弃这块地方,下次就不知道是不是要跟虎啊熊啊狼啊的猛兽对上,才能住到不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