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允指着自己:“小九。”他是被蔺攸从冷宫里捡出来的,小小叫他小九,那他就只是小九。蔺攸破涕而笑,抹掉脸上的眼泪问萧羽:“太子莫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早在三年前长池关附近屡屡有商贾失踪,报到军机处,多方查探无果之后请了高人前往查探,结果那些人回宫和皇上密谈之后,皇上就把消息按了下来。”
萧羽疑惑:“为何要按下。”
蔺攸嗤笑一声:“这事我也是听某个伯伯说漏了嘴,说是那些高人查探过后,发现作乱的是一队阴兵,得阴兵相助可得天下,皇上自想开疆扩土一统天下,暗地里派出人私下找寻,若这事不是最后上报到了仙盟,怕是根本无人关心那些商旅的死活,但哪怕仙盟插手,那些修真者发现其中牵涉皇权,最后不愿沾手而放弃,所以这任务才一直悬赏到了现在。”
蔺攸早怀疑过这阴兵和她爹有关联,但当时的年纪太小有心无力,只是暗自记在心里,这次来长池关,也是察觉太子等人的异动。
如今的皇帝年过六十,对朝政有些力不从心,慢慢放权给自己的几个儿子,暗地里把阴兵的消息传达给太子他们知晓。这东西落在自己儿子手中,好过被敌国抢了去,蔺攸一直这件事,察觉太子的异动,抢了先连夜赶路先来了长池关,走的时候连顾承允都没知会,还是顾承允自己发现不对劲跟了上来。
“阴兵?史书上确实有过记载,阴兵过境寸草不生,倘若掌握了这一只军队,在南大陆虽不是纵横无敌,但对于国家来说,确实是个强力的攻坚武器。”青钰说,阴兵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不会死不会疼更不知疲倦,没有哪个掌权者不喜欢手中握有这样的一支队伍。
“没错,太子他们这次来,就是来找这队阴兵的。”
顾承允小嘴一吐:“不给。”
蔺攸长拳一握:“对,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虎翼军生前受他们指使就罢了,凭什么死后还要给他们卖命。
“小郡主私下暗自查了许久,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萧羽问。
蔺攸想了想,不知道从何说起:“仙长还记得锦玉吧,就是那匹白锦马,他本是我爹的坐骑,不知为何流落四处,那日我抓了那壮汉和卖马给他的何三审讯,那何三说那匹马是他从别处马贩子手里买过来的,我顺着线索一路往上查,发现查到了王都之后,线索便断了,锦玉跟随我爹上战场,为何会出现在王都,被人几经转手又回了长池,这其中必然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而且锦玉身上的伤不只是鞭伤,还有不少伤口是被利器所伤,可惜已经五年了,伤口都已经长好好,看不出是什么所伤。”
“军马身上有伤,似乎很平常?”
“不。”蔺攸摇头:“锦玉是我娘送的,当时我爹还笑我娘选了这么一匹白马,漂亮是漂亮,但是上了战场刀剑无眼,怕把锦玉伤了我娘看到了不开心,还特意找人用缠玉特制了一身软甲给锦玉戴上,缠玉稀少且珍贵,但是防护力一绝,一般的兵刃根本无法伤它。”
萧羽看着蔺攸的表情:“小郡主似乎心中有猜想?”
蔺攸咬着唇低下头,手握拳拽进:“我娘当初送锦玉给我爹,是因为听到一个传说,白锦马有灵性,无论多遥远的路只要走过就会记得,我娘一直担心我爹会在战场上失手,若是这样,便让锦玉把我爹的尸首带回去,我爹平日也对锦玉爱惜有加,所以我猜想,锦玉会不会是我爹放出来的,我爹当时必定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是被困住了,所以才让锦玉通风报信,但是……”
五年前长池关战役,皇帝派了前太子压阵,几个皇子也都在,这其中权利倾轧。
那一堆皇子明争暗斗私下里什么肮脏的手段都使得出,他爹带兵出关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或许是中了计谋或者别的什么,让锦玉报信求助,若当时长池关城门紧闭,更甚者驱逐锦玉,锦玉无法,跑回王都求助也是有可能的,之后阴差阳错或有人插手,才导致锦玉几经流转,又回到了这里。
可这种事,涉及到皇家秘闻,无法对萧羽这些外人道。
萧羽看出蔺攸有话没说,许是为难,便不在追问,如今重要的是,该如何查找那队阴兵的下落。
抓鬼他可不会啊!
“那鬼将军离开了魔沼泽,小郡主觉得他们会去什么地方?”
这把蔺攸给问住了,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只在五岁那年缠着父亲,让我跟着他在虎翼军中呆了一年,其余都在王都,长池关内外的事物,我并不清楚。”
几番简单的交谈后,蔺攸心中有猜想后急着要走,匆匆说了几句,就带着顾承允离开了。
*
“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青钰问。
“雁过必留痕,总会有发现的。”萧羽站起身,骤然想起那堆皇子:“或许,我们的几位皇子可以给我们带路。”
那些皇子有备而来,身边又有不少奇人异士,说不得真能查探出什么来,求灵问鬼是萧羽的弱项,倒不如找人领路。
总不能老是让他当螳螂吧。
想起洪四海,萧羽眼睛眯起,为人师长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徒弟,简直不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