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酥醒来时是早晨五点,她习惯早睡早起,昨晚又了了一件心事,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楼上有单独的卫生间,她洗漱完换衣服下楼,发现空气中仍有淡淡的烟味儿,往卧室看一眼,陆山惊似乎还在睡着。
窗前的纱帘轻轻摇动,沈青酥皱眉,窗户开着,房间里却还有味道,想必他昨天睡得极晚,又吸了不少烟。她轻步走到窗边,这时节早晚的气温不算高,开着窗睡,很容易便感冒,他对自己实在是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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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陆山惊胃病复发,李素担心地一晚上没睡好,今天她又一早爬起来,想到陆山惊的院子里看看他的状况如何。
身为陆山惊的助理,李素觉得自己是十分幸运的。陆山惊这几年除了拍戏几乎没其他行程,他不炒作,也没绯闻,总是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清,每次下了戏,就像在人间蒸发掉了。
这也就是说,他用的到李素的时间很有限。李素为此总感到心虚,觉得自己任务不多工资却不少,所以她平时工作就更认真,有些事能做十分,她一定会做到十一分。
整个梧桐院都静悄悄的,李素站在陆山惊的院子里,看了看手表,差几分五点半。她竖起耳朵听房间里的动静,嗯,没什么声音,陆山惊应该还睡着,那就好,她耸耸肩,准备回旁边自己的住处。
转身要往外走,眼角余光却瞥见客厅里的窗户开着。她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开着窗睡,不会感冒吧?悄悄过去关一下好了,她正欲抬步,窗边忽然出现一个黄色身影,随即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探出来,将窗户轻轻关上了。
李素瞪大眼睛,那是……沈青酥?
沈青酥关上窗,又确认了一遍陆山惊还睡着,看看时间,才五点半,这个时候离开应该不会被人看到,可是工作室那边的钥匙……她拿出手机给云朵发信息。
【睡醒立刻赶回工作室,不然扣你工资。】
消息发完,沈青酥的心情愉悦很多,她伸个懒腰,目光又落在那人床上,陆山惊的睡相一向不好,总是喜欢蜷缩着,怀里抱点东西,很不安的样子。关上窗后房间里暗了许多,视物不再清楚,沈青酥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轻手轻脚走过去。
他的睡姿果然与从前一样,像只大虾米。沈青酥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他的眉头皱得比昨日更深,她叹口气,在床边坐下,将手轻轻放在他肩上。梦里的陆山惊似乎有所感应,紧抱着枕头的手松了松,手臂上的线条也不再那么紧绷。
沈青酥看他睡得安稳了些,便把被子提起来,往他肩上盖一盖。想起她刚把陆山惊捡回家的那一年,他天天晚上都睡不好,总是做噩梦。
那时候家里一开始只有两张小床,只能爷爷睡一张,她跟陆山惊两个人横着并排睡一张,有时候沈青酥睡不着,就侧着身子观察陆山惊,她发现陆山惊睡着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把牙关咬得很紧,而且总是睡着睡着就突然惊醒。
有次沈青酥半夜醒过来,听见陆山惊的喘气声,非常急促,好像在梦里也被追赶,她那时迷迷糊糊的,就感觉陆山惊可能又要被噩梦吓醒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挪挪身子靠近他,把手轻轻搭在了他身上。然后很奇怪,陆山惊平静下来,她也睡死过去。
后来第二天起床,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爷爷,爷爷却跟她讲说伸手去碰做噩梦的人是很危险的,因为会更严重地吓到他们,甚至有可能把他们吓死。沈青酥暗暗心惊,那之后再也不敢去碰睡着的陆山惊,后来爷爷又做了张木床放在自己屋,他们就分开睡了。
之后,就是他们在一起,又睡到一张床上。她发现陆山惊总是喜欢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而且她对于陆山惊来说确实如同睡眠良药,只要自己碰到他,他就会睡得很踏实。
不知道这四年里他睡得好不好,可是她太自私,她没办法。沈青酥伸手去摸他的脸,虽说儿时命运坎坷,但老天爷到底还是优待他很多,比如说这张脸,竟好似真吃了防腐剂,这些年几乎都没有变过。
手指从眉眼勾勒到唇边,沈青酥忽地想起昨日里那个吻。潮湿,汹涌,像被海浪打湿。她手指颤动一下,划过陆山惊的下巴,他睁开眼睛,捉住她的手。
许是刚睡醒的原因,他眯着眼睛看她,眸光不像往日幽深,反倒有些暧昧。被握着的手指刚好贴在他唇上,呼吸撩/拨指尖,沈青酥的神经颤栗起来,心脏几乎要在胸腔里崩裂。
陆山惊静静望着沈青酥,她就坐在床边,侧着头。黑色长发铺洒,映着白玉般的肌肤和绛色的唇,像月光下的罂/粟,亭亭而立,诱人且危险,勾着他心里那根火线。
握着她的手稍一用力,沈青酥就跌落进怀里。陆山惊翻个身,将她压到身下,沉默半晌,她看到他眼底变得通红,似乎在压抑愤怒,又或是欲望:“不是说我们从此两清?”
沈青酥还没从没见过他如此神情,莫名地,她有点怕,又有点心虚。她不敢再同他对视,眼睛下瞥,却发现他睡衣随动作敞开来,露出漂亮的锁骨和肌肉线条。
鬼使神差,她搭上他胸膛,就像被什么东西给蛊/惑了,嗓音低柔缥缈,完全偏离她本意:“就是,想陪你……”
尾音还未来得及落下,他已经咬上她嘴唇。太过激烈,沈青酥感到窒息般的肆虐,就在她即将无法呼吸时,他滑下去,咬开了她衣领上的几颗盘扣,随即欲/望如雨点般倾覆,密集又汹涌。
沈青酥仰着头,溢出一声闷/哼,她太久没被触碰过,实在是敏感至极,陆山惊抬起头,看见她脖颈都染上红晕,便知她已经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