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今天非要在这儿吃上饭不可,”少女不依不饶地,转头看少年,“师兄,你说呢?”
那少年望着她,十分纵容:“师妹说的很对。”
少女嫣然一笑,又冷看店掌柜:“今儿端不出来我们想吃的,就把你这店给拆了。”
店小二跟掌柜的挨在一起,面面相觑愁眉苦脸,知道遇到了两个小煞星,正在不知所措,却见旁边一人直直地走过来。
那少女道:“你干什么?”
那走过来的正是阿绯,少女见她衣着简陋,妆容不整,只有脸孔却明丽秀美,便在心中想她究竟是何来头,有何企图。
谁知阿绯一言不发抬手便打过去,那少女反应极快,一把就握住了阿绯的手腕,喝问道:“你干什么!”
阿绯挣了一下没有挣开,果断挥动左手又打过去,少女发怒:“哪里来的疯女人!”她是习武之人,一动手就知道对方有没有武功,见阿绯如此姿势,就知道她是个外行人,当下手腕一振,就要将阿绯扔出去。
却在这瞬间,少女的手腕发麻,竟用不上丝毫力气,她本来自信能把阿绯扔出去摔个重伤,自然就未曾躲避,全没想到竟会如此。
刹那间,阿绯一巴掌便掴在她的脸上,顿时间那吹弹得破的脸上便浮起几道指痕。
少女震惊无比,她自小到大都被疼爱非常,就算是爹娘都不曾动过一指头,当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少女缩手捂住脸,不敢相信:“你竟然敢……”
那少年本在旁边看热闹,见状便跳过来:“师妹你如何了?”
少女反应过来,羞怒交加,指着阿绯:“师兄,快把这个疯女人杀了!”
少年目视阿绯,却见她着一袭素衣,头发散乱,素面朝天,然而容颜却极为秀丽,一时竟无法动手,他的江湖阅历比那少女要多些,本来也觉得阿绯毫无武功,没想到师妹竟然失手。
他的师妹年纪虽小,却是师娘一手□□出来的,身手极佳,怎会轻易失手?他又见阿绯如此打扮,真应了一个“深不可测”,这少年生怕阿绯是武林高手故意深藏不露的,便暂不轻举妄动,如临大敌般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出自何门何派?我们是西华山弟子!”
阿绯全不知道方才情形之凶险,她狠狠打了那少女一巴掌,很是得意,闻言嗤地冷笑了声:“管你们是哪里的弟子,好没教养!这儿的镇民一片虔诚悼念了凡师太,你们入乡了便随俗就是,真那么想吃肉就回你们西华山去,不许在这胡搅蛮缠仗势欺人,亵渎清净地方,快点滚出去。”
她说话乃是高高在上的语气,更加一脸鄙视,双眸扫着两名少年,像是在训斥两只狗儿。
少女跺脚:“师兄,你听她说的……你跟她啰嗦什么,还不快去教训她!”
阿绯道:“有帮手了不起吗?我也有……步轻侯,快来揍他们!”阿绯大叫了声,回头就看身后那张桌子,谁知那桌子边竟空空如也。
那对儿少男少女一听,忽然静了下来,少女扭头道:“步轻侯?”
少男也惊了一跳:“是轻罗剑客……吗?”伸手握住少女的手腕轻轻一转,便见她腕上有一点红痕,若隐若现。
少男身子一震,少女却不屑一顾地看着阿绯的样儿:“大概是同名同姓的,师兄,你看她的样子,哪里像是认识轻罗剑客……让我教训她!”
她将少男推开,便拔出剑来:“疯女人……”
阿绯见她居然亮了兵器,吓了一跳,尖叫了声便抱住头蹲了下去。
少女正要自得,忽然之间双手腕巨震不休,而那柄刚出鞘的长剑竟从中而断。
刹那间,两人面白如纸,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少男望着那断成两截的宝剑,心头发寒:“师妹,我们、我们走吧!”
少女呆了呆,握着剑柄不知所措,少男看一眼阿绯,竟不顾少女抗议,拽着人冲出店外。
少男默不作声,拉着少女冲出店外百丈,见无人赶来才放慢了步子,少女不依不饶地把手抽出来:“师兄,你干什么,白白让人打了我?”
少男道:“师妹,这不是任性的时候,你没听那个女人叫步轻侯吗?……她分明是个不通武功的,你怎么会被她打了?必然是真的轻罗剑客在场!你忘了轻罗剑客的手段了吗?”
少女面露恐惧之色,却又仰头道:“就算他……那又怎么样,我没做什么啊!”
少男沉声:“那个女人不懂武功,你还要用重手法把她甩开,还要杀了她……所以轻罗剑客才出手的……轻罗剑客的性子喜怒无常,万一他跟那个女子关系匪浅,他一心护短的话……”
少女浑身发毛:“不、不会吧……”
“不管真假,此地不宜久留。”
少女竟不敢再反驳,两人加快身形,极快地离开了桃源镇。
阿绯听见没动静,便放下手,探头看看,见店内没了那两个少年的身影才松了口气,想了想,又弯腰看向桌子底下:“步轻侯!”正叫着,却听身后一声咳嗽,阿绯转身,望见步轻侯一脸无辜地站在面前。
阿绯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又是气愤又是委屈地:“你去哪里了!刚才我要被欺负了!他们还拿着凶器!”
步轻侯笑道:“是吗?方才我看外面有卖油糕的,格外地香,就去给你买了两只。”说着便将手一抬,手中果然提着个油纸包。
阿绯喜出望外:“油糕!好久没吃过了……”伸手接过来,闻着那香甜的气息,一时便把方才的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