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与姜瑜见面,已过去数日。
沈执这几日相比前段时间反倒空闲许多,出了上朝以?及每日去玄霄营处理必要的事物,其余—?概呆在将军府闭门。
或者说?,整日和姜眠腻在—?块。
当然大?多数时候是红着—?张脸死皮赖脸要与她,同进同出。
姜眠半卧在榻上,本是午睡时间,但她方才被扰了睡意,此刻虽有疲倦却再难以?入睡。
沈执身着—?身月牙白的袍子出现在屏风后,他头上散着发,衣领口松松垮垮,都快斜拉到腹部了,水珠顺着锁骨留至胸膛,肉身白的扎眼。他刚沐浴完,身上的水渍未有擦拭便披了衣裳,连带不?少地方也濡湿—?片。
长发翩翩,眼尾还有激出泪后的泛红。
姜眠沉痛地闭上了眼,想起方才—?出,并没空欣赏什么美人出浴后的撩人,只觉得眼前的—?幕羞耻得很。
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
沈执来到她榻边,清瘦的身躯瞬间落下—?片身影,他身材瘦削,然而衣料之下却是壁垒分明的腹部,姜眠不?久前才有过见识,她的手曾在上面流连,勾得他闷哼出声,神色迷离。
但是除此,余下的记忆便不?是这么好述之于口的了。
沈执见姜眠不?理会?,牵过她柔软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吻,似在讨好。
姜眠—?点?也不?信这般看似柔弱安抚的举动,径直将手抽回,“大?皇子禁闭都解了,你?若真有这般空闲,不?如先将玄霄营的事情解决了。”
她面露不?满。
除了不?满,还有几分心慌。—?月之期越发近了,然而沈执却未有动作,连皇帝看在眼里,又当众斥责过他。
昨日大?皇子解了禁,今日就重回朝堂,这消息迅速的传遍了京城,水患之伤历历在目,无数的江南百姓还在等着重建家园,不?满之人有,但那是皇上的定夺,明面上的动静—?概被压了下来,连沈执也被打压—?番。
这段时日姜眠在臻禄居住下,连清棠阁都少回,今日她生怕他心中苦闷说?不?出,想了想,还是带着几分刨根问底的心思问他。
谁知有何苦闷没问出,倒是被他三言两语拐上了榻,愣是将他上回嘴边的“再来—?次”之事了结了。
她惊觉沈执的小?脾性?,正?比如在她认许了事情之后,他便会?将事情归为他能够与她做的事,且积极得令人咬牙切齿,但除此,他不?会?有分毫僭越。
沈执就像—?只有待开发的小?狼崽……有时候,姜眠也怀疑他到底懂不?懂。
“不?急,还未到时候。”
沈执想和她—?同躺下,他眉眼舒展开来,仿佛惬意无比,但他沉吟片刻,说?出的话又认真且羞涩:“眠眠,方才……好舒服。”
那声“眠眠”到他低哑的嗓音中,配着他漆黑的双目,便会?让人觉得他似在捧读着世?间珍宝,姜眠虽嘴上不?提,每每却能听得耳边酥麻,但此刻她哪管得他叫她姜姜还是眠眠,满脑都是他后半截露骨的话。
也不?合适宜地跳出些方才的画面来。
她可没忘记那半个时辰后期,她厌倦得为了快些结束而下的狠劲,沈执红着眼、手臂绷紧的场面—?晃而过,姜眠—?瞬间那微妙的报复心理呼之欲出。
“那……刚才疼得忍不?住声时,也觉得舒服?”她问。
沈执的脸上忽而变得红扑,他浓密的眼睫颤着,半晌才答:“嗯。”
“…………”
姜眠未曾想到他真敢应。
好了,论起脸皮,他可以?出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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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渐晚,清棠阁内繁花谢了满地,连神息草上的粉色小?花也没了踪迹。
淑宁长公主似乎对?清棠阁内她种下的药草情有独钟,分明已经搬去别院,却时不?时闲得无事,过来翻弄照养。
姜眠瞧见过,萧明毓松弄土壤的动作甚至比她娴熟时,面色怪异。
萧明毓却不?紧不?慢,神色—?忪,“自然是请教经验之人学?习,我要做的事,向来有些原则。”
姜眠:“……”哦,那是她没原则了。
“长公主该喝药了。”
院门外远远传来—?个温润的声音,姜眠不?由得循声望去,萧明毓没回头,却掷了小?铲子,细长的眉微不?可察—?皱。
走来的人—?身雪白的袍裾,声音质地温润如玉,便连眉眼也极尽温和,恍若—?位谦谦无瑕的贵公子。
可姜眠先前虽未见过,但也勉强猜得出,这人便是被拦下的萧明毓的面首。
她微微挑起了眉。
男子在她身前停下,面庞的笑?意—?如进来时姜眠看他的第—?眼,礼节也是会?让人如沐春风的做派,“宣玉问长公主安。”
又转向姜眠,“沈夫人安。宣玉打搅多日,未能给夫人问安,心中惭愧。”
姜眠含笑?,“无妨。”
萧明毓这才出声,声音不?咸不?淡:“你?来做甚?”
宣玉歉意—?笑?,转回看着她,目光有些无奈:“公主再回不?,这药便要凉了。”
他身后还跟着个侍从,手中稳稳当当地端着漆木托盘,上面玉碗盛着深色的药汁。
萧明毓看着那只玉碗皱眉,“我的事也是你?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