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问,“你们是为了芝加哥大奖项目而来的?”
叶翘绿点头。
汤玉呼出一口气,“我也是。”
叶翘绿:“你现在在做方案吗?”
汤玉:“是啊。”
三人的见面,谈的?都是建筑。尤以乡村建筑为主。
汤玉许久没有出现在同学的面前,群里也不多话。同学们只听说她在设计公司,其他一概不知。
汤玉的?志向是乡村建筑。
在现今的?建筑界,扎根农村的?建筑师寥寥无几。Y市这?种颠覆性的改造,凭的是建筑师的?信念。
信念,既脆弱又牢固,一念之中即会崩裂。
毕业三五年的同学们,大多坚持不下来。尤其女性建筑师在现在的大环境中,更加艰难。
汤玉依然固执。
这?让最近沮丧行业现状的叶翘绿鼓舞了士气,再苦也有人在坚持。
聊到十点半,汤玉离开了。
叶径去洗澡。
叶翘绿跪在床上整理衣物。
叶径订房要的?是大床间。
旅馆的?前台服务“哦哦”两声,来了一句:“我们这山旮没有那么大的床,都是一米宽。要不我们给你把两张床拼在一起?”
叶径点头。
谁知道拼好的?两张床,中间居然还隔着一个三十公分的?床头柜。
叶径当场脸就转黑。
叶翘绿倒是不介意。她和叶径之前的?旅行都是同床,今晚分开一下下,不是个事。
她跳到叶径的?床,一边哼着歌,一边拍枕头。
叶径拉开浴室门,听到那个曲儿。她天生五音不全,无论什么歌,到嘴边总能跑调。
他开口打断她的?歌声,“我洗好了。”
她停了下,回过头笑,然后继续唱。
叶径听不出是哪首歌,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由她去。
“叶径,叶径。”叶翘绿爬到床边,“我想到一首歌来描述我们的现在。你想听吗?”
“不想。”
她会听他的?就奇了,自顾自说:“我唱给你听。”她清清嗓子,拉长调子,“青衫再薄,小绿继续爱径郎。”
叶径根本没在听,自然忽略了她最后的歌词。
叶翘绿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应。她纳闷地看着他,“你不和我对唱吗?”
“不唱。”湿发的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去洗澡吧。”
“我唱得挺好的?,是吧?”
“是。”
叶翘绿笑嘻嘻的,“去洗澡了。”她背向着他拿毛巾。
他在她的?翘臀捏了下。
她瞪他一眼,赶紧走向浴室。
二十分钟后,叶翘绿穿着宽大的?睡裙走出浴室,“当当当当,妈妈给我买的新睡裙,怎么样?”
“美呆了。”非常敷衍。
“就是大了点。”她扯扯裙子,“码数买大了。”
叶径放下手机,将目光转向她。裙子的?版型像一个落地灯罩,还是暖黄色的。“怀孕了能穿,长胖了能穿,再怀孕还能穿。实?用。”
“我觉得我越来越好看了。”她坐上床,爬到他身边。半途差点被裙子绊到。“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有了夫妻相,我的?五官就向你靠拢了。”
他盯着她。仍然是圆脸,大大的?杏眼,不高的?鼻梁。和他没有相像之处。但他言不由衷说道:“是的。”
叶翘绿很开心,抱着他,“叶径,叶径,你知道吗?”
“不知道。”
“我小时候写过一本日记,我俩一起打怪兽呢。说起来我们还有战友之情。”
叶径只记得有个天底下最?美丽的?阿曼达·卡蕊娜·绿惩恶扬善,却不知原来自己也被编了故事里?。
她说的?就是对的?。所以他应了声,“嗯。”
叶翘绿喜欢他给予的?宠爱。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称好。就连和她一块儿长大的?二狗哥都没有这?样的默契。
所以她不要二狗哥。
她在叶径脸上亲了亲,“我们睡觉吧,明天早上去石谷看?日出。”
他抱起她暖暖的?身子,“这?里?的?床太小,今晚分开睡了。”
她点头,继续再亲几口,然后才乖乖回到自己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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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径和叶翘绿的Y市行程,与汤玉遇过几回。
她跟在公司领导身旁,仅是以眼神和他俩招呼。
现在的汤玉时不时就彰显出强烈的?野心。野心即动力,未必是坏事。国内农村建筑有名的?仅仅少数,她选择的这?个研究方向,远比城市建筑要艰难。
随着几家设计公司的解散,释放出了不少设计师。竞争愈加激烈。设计公司招聘时列出条件,将女性拒之门外。
汤玉昨晚说她一天工作时间长达十八个小时,压力巨大。
叶径回望汤玉瘦削的?背影。
建筑行业的?辛苦是毋庸置疑的?,他不想叶翘绿劳累。但她执着认真,他必须放她去走这?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喜欢这文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