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几天珠世是不敢出门的,她还是和早先一样在药房和书房之间穿梭,捣鼓那些药材和实验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是觉得可以安心或者?想要赎罪的原因,珠世开始在晚上出去给人看诊,我虽然不会亲自跟着她,但是杉田苜以及那些老东西在人类社会里面的权利确实很有用。
就像是蜘蛛织出的罗网一样密实又好用。
但我真正准备选作实验品的才不是这些?普通的人类,会呼吸法的剑士和流淌着我同源血脉的鬼杀队成员无疑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他们之所?以能够活那么久,也不过是因为我没有真正想要去对付他们,就像是对待老鼠一样,很棘手,但不是完全没办法,可大多?数人都不会愿意花费太多心力去处理他们,所?以我现在要做的说是打地鼠也不为过。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两面宿傩突然的插嘴打断了我的思路。
“不是坏主意。”我反驳他。
这话没有人会相信,两面宿傩的嘴角咧出了一个恶质的笑?容:“听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
我这次没有反驳,这个主意对我来说当然不赖,但对那些自称猎鬼人的不自量的蠢货来说,大概算是想象不到的悲惨境地。
“要一起去吗?”这算是很有诚意的邀请了,起码我相信对两面宿傩来说很够用了。
他的答案不出我的预料,语气再张狂也改变不了两面宿傩就像一条被驯服的狼犬一样,完全拒绝不了我的邀请。
“为什么不去!”
我满意地笑了笑?,把?杯子里的血酒一饮而尽。
------
这是超越田口曾经想象中噩梦的场景,这里曾经是鬼杀队最重要也规模最大的据点,当然,随着当主的转移,这个据点的重要性已经大幅度下降,但这里仍旧是鬼杀队规模最大的据点。
风柱的大部分任务现在都由田口接管了,缺少常用手对人类剑士的影响是巨大的,为了不辜负风柱大人的期望,也为了自己身上背负的同伴的生?命,田口每天都不知疲倦竭尽全力地练习呼吸法。
田口很清楚地知道,即便这样,他也远远达不到曾经的日柱和月柱的境界,但变强总归是有用的,他一直这样坚信着。
可面前的场景将他所?有的期望和梦想都搅得细碎,黯淡的月光下,风柱大人重新长出了手臂。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无疑是很好的事情?,可田口分明见到所有昔日同伴的眼眸都变得嗜血了,丑陋狰狞的青筋迸发,蜿蜒在那些熟悉的面孔上面,除了这些?变得丑陋狰狞的同伴之外?,还有尚且保持着接近人类样子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同伴。
这却是另外一场噩梦的开端,田口不停地挥舞着两把日轮刀,竭尽全力想要多?挽救一些?同伴,但失去理智只被食欲支配的剑士实在太多?了,田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同伴倒下,然后被撕扯成无数块分食,愤怒和绝望充斥了他的所?有,鲜血从齿缝间溢出,田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血液竟然是很甘甜的味道。
他也要变成鬼了。
这个认知让田口感到无比绝望,他只感觉手中紧握的日轮刀的刀柄变得热烫锋利了起来,这无疑是错觉,但田口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再去思考的能力,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猩红,他咬尽了嘴唇,鲜血从裂开的皮肤里一点点渗了出来。
这时候,已经面目全非的风柱冲到了田口的近前,这位曾经嫉恶如仇的剑士现在已经完全被食欲支配了,他分辨不出眼前的田口是自己寄予厚望的晚辈,在恶鬼的眼中,这个眼含热泪的青年只是一块鲜活的肉,一顿适宜大快朵颐的美餐而已。
鲜红的诡异地大张着的嘴凑到了田口的近前,他下意识拿手臂去阻挡,煞那间,一大块血肉被撕扯了下来,失血和剧烈的疼痛让他终于重新聚集了精神,田口握紧了手里的日轮刀,以一种极其壮烈的架势冲了上去。
无论如何,他要让风柱大人死的干干净净,然后再自我了断,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死去,而不是做一个迷失的活在人间的恶灵。
很漂亮的场景,呼吸法真是一种绚烂的东西,我看着零星几个还保持着人类意识使用着那些繁复招式的剑士头一次觉得鬼杀队也不是那么的讨厌。
两面宿傩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就好像这只是很普通的场面一样,这让我心里的快乐削减了许多,难道这样有意思的景致他见过很多??
“你不觉得这样很美吗?”我问。
“无聊透顶。”两面宿傩仰头去看天空,大概确实是对下面这些?华丽得像焰火一样的剑技不感兴趣,我于是也觉得无趣了,刚刚的兴致也淡了很多?,感觉好像我是很没有见识的一样,连这点东西都觉得有趣。
“是养蛊。”
就在我以为两面宿傩沉浸在夜空或者?星辰以外?什么我不清楚的部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我撇撇嘴,看着下边越来越少的除开暗红色之外?的其他色彩,不自觉地发出感叹:“真是单调的颜色,就算是养蛊,那也出不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吧。”
就像我说的那样,下边还有意识的剑士变得越来越少,要么是被撕碎成了肉食,要么就是在血液的鼓动下变成了鬼,这里的食物太有限了,那一点点的血肉还不够这些?刚刚被转化的工具获得思考的能力,甚至因为饥饿将视线转向了同样刚刚转化的其他存在。
“真是浪费了我的鬼血。”我感到有些?失望,不过暂且没有其他事情?,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姑且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