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我要的也不是这个的答案,继国缘一是一定?不会杀掉我的,所以?我才有余裕去思考乱七八糟的问题以?及以?后应该怎么办,但他现在?不会杀掉我不代表以?后不会,会死掉这种事情永远像是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让我感到不舒服。
我这时候实在?很讨厌继国缘一这种少言寡语的姿态,他的表情是沉静并?且哀伤的,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只有很浅显的情绪,他又惯常闷葫芦一样不说话,说话简直和蹦豆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吝啬得要命。
“不。”
“黑死牟在?哪里?”我看着这片混沌的世界其实已经知道了大半,可有时候多问问总会有意向不到的收获。
“是指兄长吗?”继国缘一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似乎是高兴,但之前的悲伤又没有消掉,他没有看别的地方,而是深深地看着我,那眼神格外的诡异,像是已经完全不正常疯病了的人,“是继国岩胜,不是黑死牟。”
继国缘一这副样子让我感觉有些惶恐,我开始拿不准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了,之前我的推测也仅仅是黑死牟受了重伤或者处于什么特殊状态,所以?一直不露面?。
甚至我心里更觉得他是因?为选择背叛我,害怕一离开这处莫测的空间就会和我重新?构建联系。
“你做了什么?”我问,直到声音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嘴里吐出?的字句是颤抖的。
“给?兄长一个更安全的环境。”继国缘一脸上的笑?扩大了,他说的是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笑?意却还是纯真得像个孩子一样,“月彦也要一起,比曜屋更加安全和保险。”
“饿了怎么办?”
“我会准备好食物?的。”他撇过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手掌,过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月彦在?这里也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而且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们。”
“大家都很安全。”继国缘一认真地说,他重新?看向我,“月彦知道的吧,你一定?刚进来就尝试过了,在?这里你是不能控制其他鬼,这样很好。”
好恶心,我看着他仿佛很认真靠谱的表情,只感觉胃肠都要停止蠕动一般,继国缘一是怎么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过分的话,还好像关心爱护一样,不,确实是关心爱护的语气,只不过那一向是对小猫小狗之类的宠物?的专属。
——是我对工具鬼专属的态度才对。
继国缘一就像看不到我脸上抗拒的表情一样,继续用很快活的语气说:“大家都会幸福的,月彦也有亲人的吧,我可以?把他们也带回来,琲世也要一起。”
疯子,白痴,傻子,我不停地在?意识里咒骂着继国缘一,他实在?是疯掉了,明明是伟大光明正确的神之子,就好好做他的神之子不好吗?
只不过是一个兄长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程度?
“......你疯了。”我忍不住开口,然后开始拼命回想之前不屑一顾的道德三观或者美好品德,但那些东西实在?过于离谱和不正常,我从来不曾理解的东西又谈何?用来说服别人,最后只勉强说出?几句干瘪的正论,“你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人身财产自由,何?况岩胜是你的兄长,他也不需要你保护。”
继国缘一突然插嘴:“但...大家都不是人。”
我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接话茬,我以?为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能够拥有理智,然后高高在?上地评判这些愚蠢地遵循世俗规律的家伙,却猛然间发现,一旦他们不遵循那些规律了,我反而沦为了可以?□□控的猎物?。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恐慌到了极致,我几乎崩溃地大喊:“继国缘一你就是个不正常的疯子,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生,继国岩胜也不应该挽回你的生命,你去死不就好了!”
继国缘一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很难看,我下意识后退两步,却发现在?这个诡异混沌的空间里完全是退无?可退,就连刚刚崩溃的喊叫的声音也被?限制在?很小的一块区域。
“月彦总是很过分,又喜欢得寸进尺,说话做事总是有两重标准,实在?很让我困惑。”缘一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字一顿地说着我完全不想听的恶心理论,“而且这些不都是月彦教给?兄长和我的吗?既然都不是人类了,就无?需遵循人类世界的规则,只要顺从自己的心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