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以为仅仅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足够幸福了,兄长,我,还?有能充当我们之间纽带,将我们重新紧密连接在一起的月彦。”继国缘一的声音不像他从前那样平淡,反而?有一种类似曲艺人表演一样的深情,“但?是不够,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
缘一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得多,黑死牟不忍地移开视线;“够了,缘一。”
“不够,兄长,我现在明白了,原来......贪得无厌是那么快乐的事情?,背弃道德的欢愉有那么自由的况味。月彦说我疯了,但?我没有,我只是忽然明白了,即便他自己不信那些话,甚至是在欺骗您,可他说的是对的。”
神之子?像是缺失思考能力一样将魔鬼自己都不信服的胡诌奉为圭臬,而?他尚且清醒的兄长也很安然地抛却了自己的思想,将本来交由鬼物支配的灵魂重新托付给了已经沦没的神明之子?。
黑死牟不再否定也不再思考,他浑浑噩噩地看着自己的胞弟笑着,然后混沌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无暇的洁白,像是夏日耀眼的太阳一样的白色,真漂亮啊,没有任何阴翳的洁白,漂亮到刺伤了他的六枚金色的鬼目。
“......是对的。”他喃喃道,“不是谬误。”
他们真是悲惨极了,我想,如果是人类那当然可以轻松简单地被欺骗愚弄一辈子?,可鬼的时间会让谎言美好的那一面逐渐褪色,变得苍白单薄。而?继国缘一显然不愿意把自己的记忆交给我来掌控,我也不可能好心地帮助他,这可真糟糕,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月彦也觉得这样会幸福吗?”继国缘一突然问道,他的观察能力和学习理解能力无疑是强大的,可有些?东西仅仅是观察到时不可能理解的,在他眼中,恶鬼就仅仅是很高兴地笑了而?已。
“这里什么都没。”我放松地站在原地,继国缘一早晚会被自己搞崩溃的,那会是我的机会,在此之前,我应该让他把珠世带进来,我猜供养我们的食物肯定能占有他的大量时间,“就算是鬼物也是想见到阳光的,缘一,你该好好问你的兄长,他一定也想再次见到人世的太阳。”
“您说的对,这样简陋的环境兄长当然不会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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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我是伤魂鸟?
还?是田口?
不久前,在鬼杀队的据点里,曾经是名为田口的人类的伤魂鸟对上了继国缘一。
或许用对上并不贴切,那是彻底的碾压,伤魂鸟手中的刀在短兵相接的瞬间就被砍出了豁口,就连这短兵相接也是他主动凑上去的,继国缘一只一心去追赶鬼舞辻无惨,而?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一边的伤魂鸟。
伤魂鸟竭尽全力想要挡住这个他叫不出名字的男人,但?他做不到,刀刃很快就化为了碎片,也就在这时候,鬼使神差之间,他注意到了继国缘一手中的日轮刀。
“这把刀......很烫,我...扔掉了。”他自言自语,感觉自己就快要死掉了,“我辜负了无惨大人给我的好名字,我可能不能一直活下?去了。”
继国缘一这时候才抬眼大量起这个外表年轻的鬼,他如同大部分鬼物一样有着非人的外?表,尤其是那双有着诡异汉字的眼瞳。但?吸引继国缘一注意的并不是这只鬼奇异的外?表,而?是在他下?颚处的风车形状浅青色斑纹。
“你是......”继国缘一单手持刀,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按住了刀柄刻有名字的地方,他想起来了,这个少年外表的鬼是田口,那个一直崇拜者?兄长的年轻剑士,之前去鬼杀队告别的时候他在荒原上见过?这个少年,而?自己手中的这柄日轮刀也曾经在这个少年手中。
“你是田口。”他喃喃道。
对面的鬼也听清楚了他的话,那双诡异的眼睛里满是迷茫的神色:“田口?”
“田口?田口!”
伤魂鸟脸上的迷茫没有消散,随着一遍遍的重复,他的表情变得痛苦了起来,嘴里重复地也不再是他自己曾经的名字,而?是继国缘一手中那把日轮刀最初主人的名字。
“勇人!!!”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但?脑袋里却空空如也,什么都回忆不起来,终于,伤魂鸟重新看向了继国缘一。
“你知道我?”
作者有话要说:总之,缘一这个不叫黑化,他就...扭曲了而已,他现在就想把鬼和人分开,鬼在他的空间里关禁闭,人在人的世界活。
阿屑的作用就是纽带,缘一的箭头肯定大部分对哥哥,阿屑...对他来说主要还是维系和哥哥关系的工具鬼,引导鬼生哲学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