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循阳和木承州回来后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让护送他们回来的侍卫喊上了附近巡逻的侍卫队进了木府。
府内烟雾缭绕,放眼望去是一片白茫茫的,都看不清楚路。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木府下人。
木循阳着急着查看,发觉他们只是被迷晕了,都还活着。
木承州道一声“不好”,酒意瞬间清醒:“我的夫人!”
他用衣袖捂着口鼻,往内院冲进去。
木循阳立刻带着侍卫跟上去。
后花园里,黑衣人的尸体遍地都是,少说也有四五十具,乱七八糟的倒在各个地方。
他们带人过去的时候,余慧姝和木敛雨已经有些?透支,靠着意志还在支撑着。凉亭内,木云枝抱着木云天,满脸的错愕,像是不相信般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剩下的黑衣人,木承州和木循阳带人清除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今夜的木府,尸横遍地,原本有着花香,有着皎洁月色的花园,此刻犹如炼狱,空气里尽是血腥的气?息,很是刺鼻。
侍卫清理院子里的黑衣人尸体时,余慧姝和木承州立刻跑去了凉亭内。木云枝抱着木云天没撒手,神情有些?恍惚。她身上沾着不少血,发丝略凌乱,怎么都不是一副看起来好的样子。
余慧姝紧皱着眉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在木云枝头上轻拍了下:“枝枝,松手,好吗?”
木云枝抬起头看向她,眼神慌乱,依旧抱着木云天没有松开手。
木云天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温润,只是没了血色与气?息。他安静的模样,如同一只在风中失去生命的蝴蝶,看似一如往昔,可实际上,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样子。
“阿娘……阿娘……大哥不动了,他流了好多血……叫大夫,快叫大夫!”
余慧姝眼神情绪闪烁着,眼里亦是难过。她见过无数的生死离别,她也知道将来有一日她会和自己的家人说别离,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她家天儿会走在她前面。
木云枝又着急着看向木承州:“爹爹,叫大夫啊,你们为什么?不动?快去叫大夫啊!”
她愤怒着急的声音,伴随着抽泣声响起,在院子里格外清晰。
木循阳和木敛雨也慢慢走过来,望着地上已然没有任何呼吸的木云天,两人脸上亦是悲愤,又是难过。
余慧姝伸手抓住木云枝的手腕,用力强行将她紧抓着木云天的手给拉扯了下来。
木云枝忽然开始挣扎,下意识的喊出了声音。
余慧姝无奈,只能下手,将她劈晕。
木云枝身子软下来,无力的靠在余慧姝怀中。余慧姝将她的头发捋了捋,继而看向被木承州抱起的木云天的……尸身,嘴唇紧抿着,心中情绪崩溃大乱,可表面上,她却不能展露出来。
她要是都慌了,她的儿子女儿们怎么还能稳住?
“循阳,”她定了定神后开口:“将你小妹送回房间,喊大夫来给她检查一下,看看是否受伤,是否有大碍。”
“好。”
木循阳走过去,将木云枝打横抱起。
余慧姝随之起身,看了眼木敛雨,还有他身上的伤痕。她走过去:“敛雨,去包扎下你的伤口,莫感染了。”
“……”木敛雨的眼睛却盯着木云天看,不久之前还笑着和他们讲话的大哥,就那么一会儿,便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为什么?会这?样……
他还有好多好多事情不知道的,他还等?着大哥给他回答,他还等?着……他还等?着大哥能有站起来的那日,娶妻成家的那日……
现在,什么?都不能有了。
他眉头紧锁,眼神死死的盯着木云天的尸身,开口讲话的声音里满是隐忍着的怒意。
“这?些?刺客,也?是凉国那边派来的,是吗?”
余慧姝没有直接回答,木承州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些?黑衣人是凉国派来的,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木敛雨看了他们一眼,咬了下嘴唇,转身离开。
余慧姝喊他:“敛雨,你去哪儿?”
木敛雨没有回答,他走得快,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他们视线中。
余慧姝叹了口气。
她转过身去,和木承州对视了眼,而后看向被他抱在怀里的木云天。她抿了抿唇,她眼中有悲伤,却极力掩饰着,不愿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情绪失控。
她缓缓走过去,抬起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木云天的脸颊,他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这?会儿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血色,皮肤冰凉,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她紧咬着嘴唇,忍不住抽泣了一声。
木承州眉头紧蹙,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口,所有的话语,最后只化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余慧姝靠在木承州肩膀上,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她稍稍耸动的肩。以往有着可靠身影的木府女主人,此时的背影竟有那么些?单薄,看似风一吹,便要倒下去。
木承州蹭了蹭她的头发,嗓音有些?许沙哑:“夫人,我一定会为天儿报仇的。一定!”
翌日。
清晨的阳光现身时,昨夜的厮杀与血腥似乎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消散。木府依旧是木府,只是府里的人,情绪各异,而木府内,也?并非所有的人,都安然无恙。
木云天的尸身被装殓起来,一口实木棺材,安安稳稳的摆在木府为他设置的灵堂内。周遭纸钱飘散,白烛燃烧,大门前挂着白色灯笼,木府所有的人,都穿着丧服,府内气?氛压抑,往日那般轻松愉悦的氛围这会儿半点都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