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知道萧广逸担忧什?么。
去了西边,他们的生活将会翻天覆地。不要说奢侈玩乐了,就是基本的舒适悠闲恐怕都没?有了。当年玉苓就算没?有被人操纵,在西边过得也?不会开心,时间久了,最终还是变成怨偶。
所以他要把西边的苦,还有顾皇后将会伸手?干涉的事情都要说清楚。这?些她都听明白?了。
她不懂的是,萧广逸应该明白?她不是玉苓,她的心智也?不是十几岁。他难道以为自己会被这?些吓退?西边有多苦,她上辈子就知道了。
“你怕什?么?”她轻声问萧广逸。她仍握着他的手?。这?一刻她忘记了太子,忘记了棠婳,她的心里只想着一个人。
燕王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他修长的手?指从她的眉间轻轻划过。
“都两辈子了……”他感叹说,“你应当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际遇会变,可心里的所思所想很难变。”
清沅默不作声。她想要他,难道他竟看不出来么?
“你与?玉苓不一样?,”燕王温柔地说,“你比她冷静聪慧得多。上辈子你没?有父兄可以倚靠,还挣扎着自己爬起来,重新在京中权贵中立足。赵逊即便是诚国公也?配不上你。你不仅要强,你还知道该怎么样?达到?目的,即使情况已经最坏了,你也?要尽量让事情好转。”
清沅说:“我知道,我记得这?些。”
上辈子清沅在父亲出事之后,对顾皇后来说她已经成了一枚弃子。她知道要重新赢得顾皇后的宠爱,只是哭泣哀求是没?有用的。她整整三年茹素,刺血写经,不停奔波在为父亲平反的路上,这?些不仅仅是为了父亲,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前途和几个弟弟妹妹。
她有美貌,但美貌在那种?情形下是最柔弱的,她不想被人无端掠夺。才?女?和孝女?的名声才?救了她的命。
燕王说:“如今你还没?有站在最坏的境况里。于此正相反,你站在最好的境况里。”
清沅隐约明白?了。
“你是介意我之前想嫁太子?”她问萧广逸。
燕王说:“若你和我去西边,要是一切都按我的想法来,天下清平十年可期。但我们一直留在西边,十年二十年都没?法回来。你能?忍受得了吗?”
清沅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