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行两眼一黑,差点没把茶洒了,他沉声问:“敢问是谁托了殿下?竟有这样大的面?子。”
萧广逸柔和道:“她当然是信得过我,才能托我来问。”
顾泽行呆了半晌,才道:“我明白了。”
他反过来催促萧广逸:“我与殿下若是被人瞧见在一处,恐怕不好。”
萧广逸道:“不妨,此处僻静,我的人也在外?面?守着。”
临走时候,萧广逸叫过敖桂,叫敖桂向顾泽行行礼,又道:“这位顾先生?博学?,请他给你起个字。”
顾泽行看敖桂虽然脸上有伤,但不失为一个伟丈夫。敖桂道:“我是丹支邪人……”
顾泽行便笑道:“与哪里人无关。起字是为了勉励自己,你希望自己成什么样的人。你将?来在京中活动,有个字方?便些。”
敖桂便不言声了。顾泽行想了想,说:“我听殿下说你的名字是火的意思,那就叫炎德吧。”
敖桂看了一眼燕王,燕王给了他一个眼色,敖桂这才谢过了顾泽行。
回去的路上,燕王就问敖桂:“这位先生?性情?好,学?问好,给你赐字,你有什么可不满的?”
还要他使眼色,才知道道谢。
敖桂垂着头,过了一会儿,才喃喃道:“殿下,我有名,这下又有了字,但我没有姓。”
丹支邪人不可随母姓,但他在京中的生?父早已抛弃了他们。他只是一个奴役,早就没了姓。
燕王一怔,然后微笑道:“好,从今往后,你就跟我姓萧。”
这下轮到敖桂吃惊了。
从一开始他就隐约感到燕王对他不错,今日更是明显。他沉默了片刻,问:“殿下为何对我这么好?”
他这么多年,遇到的主人属燕王地位最高,也对他最好。
萧广逸道:“我对手下人向来不错。只要我觉得这个人值得我看重?。”
敖桂想着自己的身世,他怀疑燕王早已知道他的身世。但他想不出什么理?由,燕王若知道了,为何既不把他交出去。把他直接交出去更省事省力?。他也想不出自己无权无势,有什么值得扣在手中的。丹支邪人似乎都不相信他的身份,为何燕王如此确定?
敖桂心中动摇,又百思不得其解。萧广逸就让他自己慢慢苦恼。
这一夜注定心中动摇的,不止敖贵一个人。顾泽行回去之后一直恍恍惚惚,柳氏瞧他脸色奇怪,问他是不是哪里不适。
顾泽行沉思片刻才道:“我心中不舒服。”
柳氏道:“我给你揉揉?”
顾泽行欲言又止。如今他到底去哪里任职已经?是小事了,这宫中清沅的动静才是大事。燕王就是摆明了说他在宫中与清沅有关连,说不出的密切。顾泽行又不好把这话告诉其他人,就连家里人甚至柳氏他都不敢讲。
这事情?重?大,万一传出去了,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坏事。顾泽行只能等宫中的消息。
“唉……”他向柳氏叹了口?气?,“孩子大了……翅膀硬了……”
这天?晚间时候,顾皇后召了许婕妤到面?前说话,问她怎么许家两姐妹还在宫中玩着,燕王就出宫去了,她问许婕妤怎么不把燕王留住。
许婕妤陪着笑脸,道:“皇后说的是,是该要他留在宫中的……可是……”
顾皇后许久没从许婕妤口?中听到“可是”这样的话了,不由翘起嘴角,问:“怎么可是?”
许婕妤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把许春华见过皇帝的事情?说出来。她只能小心翼翼道:“我想留,广逸却没有想留的。”
顾皇后“哦”了一声,问道:“怎么说?我看孩子都不错。”
许婕妤道:“等他一回来,就要他到皇后面?前来自己说。”
顾皇后这边正说着话,就有女官过来说:“刚刚安平公主那边,顾清沅晕过去了。”
顾皇后忙问:“怎么回事?病了么?”
女官答道:“御医已经?来把过脉了,说并没有病,身体?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有可能只是一时有些失神撅过去了,宫女不懂,就大惊小怪。”
顾皇后点点头,她又看了眼眼前小心谨慎的许婕妤。她一直将?后宫的人事都牢牢掌握在手中,但她直觉宫中似乎已经?有什么事情?在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