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又为她倒上酒:“你也不必太气?恼。你该知道有气?节的人总是凤毛麟角。京中大部分文人的心气?不过如此。他们抨击我,诋毁我,并不是真的多恨我。为名为利而已。这样的人,?旦有机会?得到我的垂青,你说他们会?怎样?恐怕是巴不得我能招揽他们。”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饮而尽道:“你这样聪明,何?必为这个生?气??又何?必为这个……”
他说不下去?了。
清沅知道自己?自从那日?从两仪宫回来,就心绪不好,只?有忙清泠婚事的时候才能排解些。她想也许是因为清泠快出嫁了,她舍不得。也许是因为将要离开京中了,她心里有离愁别?绪。
但此刻她面对燕王,知道真正的原因——她还是不高兴输给他,还输得这么彻底。
真是奇哉怪哉,她这样喜欢他,但还是不愿意输给他。
燕王今日?心情不错,只?是微笑着欣赏生?气?的美人,并用来下酒,他又饮了两杯。
清沅看他这样,都气?不下去?了。
“殿下能接下私塾,确实帮了我大忙。”清沅终于整理好心情。她想不用关掉私塾,算是唯?的好事了。
“至于其他许多事,我要回霖州好好想?想,”她说,“我也想是时候回去?看看了。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霖州探亲了。”
燕王说:“吴太后正在?怒头上,你是该隐退?段时日?。虽然我内心里是希望你?天都不要走?的。你先回去?,让我应付……”
他皱了眉,伸手按了按上腹。
清沅道:“你饮得太快了!”
她?摸那酒壶:“这酒又没有烫。”
她让燕王去?铺了毯子的榻上躺下,又倒了热茶,半跪在?他面前,问:“药呢?”
燕王嘴唇有些发白,就着热茶吃了药。
清沅低声问:“你在?宁州到底吃了多少苦?才把身子弄成这样?”
燕王道:“放心,我还能活五十年。”
清沅心中想,看到他这样,她还执意要回霖州,也许她真是他口中说的铁石心肠。有时候她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他……
只?是这话若说出口,就太过软弱。
她只?能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然后慢慢将自己?的额头靠上去?。
燕王发出?声舒适的叹息。
“清沅……”
她暂时不去?想离别?,不去?想将来,她只?想此刻。
“好些了么?”她问。
燕王握住她的手指,说:“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好起来。”
清沅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的。”
燕王道:“我刚想说?样的话。等你到了霖州,我会?派……”
清沅掩住他的嘴,道:“我头?件就要和你说这个。不许派人跟着我。夕露巷你还没盯够么?还要盯到霖州去?。”
燕王看她的神?色,只?好让步:“好。我答应你。”
清沅道:“我会?给你写信,但我也会?给吴太后写信,说不定?还写得很频繁——你不许生?气?。”
她?说出口,就知道燕王要生?气?。
燕王听到前半句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能道:“你……好。我不干涉你给谁写信。”
清沅已经坐到了榻边,燕王从她身后将她揽在?怀中。
她解释道:“你总不要和吴太后闹得太僵了……吴太后那边我也是要说?样的话。你们两个本就没有深仇大恨。她所看重的,只?有皇帝。”
燕王道:“我和吴太后确实没有深仇大恨,但我就是不想她接近皇帝。”
这是他头?次这么说,清沅奇道:“这又是为何?!她是皇帝生?母。”
燕王道:“顾太后也是重均的生?母。”
清沅想,燕王这边的结还有得解,她就先不与他辩了。她只?能和稀泥:“总之,你与吴太后哪有那么多仇。”
燕王吻了吻她的脸,道:“确实不多,但这不是刚刚添?桩?”
他说抢了清沅的事情。
“我只?怕她连你也恨上了,根本不会?看你写的信。”燕王又说。
清沅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叶小鸾离开,林夫人做了太后的女?官,我与林夫人已经长谈过好几次了。她为人随和,与我想法相近,此后会?多相助我。你不要为难林夫人就好。”
燕王道:“你说你心中很乱,要去?霖州想清楚,我看你这?条?条,明明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清沅倚在?他怀中,叹息?声:“想做什么,知道要做什么,最终也未必能做成……”
燕王忽然问:“你具体?那?日?走??”
清沅回答:“清泠正月初八成婚。我应该是在?正月十六走?。”
燕王说:“正月十五晚上,你等我。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清泠os:我该拿你怎么办……
有人问吴太后怎么了
吴太后就是看出来两个人双箭头了,她还强留清沅也没用了,留个跟敌人双箭头的人在身边太危险了。而且她还生气了,类似“你快滚!我不想看见你!”这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