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那座金屋太久了,知道求不得,那就不要了。”
“可就在我放弃后,那座金屋却平地而建。”
“然后,塌于他心中。”
*
又是一年初冬。
我垂着眼,一言不发的听着春儿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直到她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才淡淡的笑了笑。
“你是说,陛下他看了《长门赋》,然后赏赐了司马大人,却未提本宫半句是吗?”
小春点了点头,见我这副不慌不忙模样,
焦急问道:“娘娘,您就一点也不着急吗?”
看着她孩子气的脸庞,我一时有些感慨。
着急?刚进这长门宫的时候确实有过这种情绪,但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这小春才来长门宫没几日,母亲曾对她的母族有恩,所以她费尽气力来长门宫伺我这么一个废后。
我有些感慨,“如果他能因为一首诗赋回心转意,他就不是我认识的刘彻了。”
因为太过了解他,所以根本不做期待。
小春还要说些什么,我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许久拿开捂嘴的帕子,上面竟沾满了鲜血。
我的手一松,帕子掉落在了地上。
看来,时日无多了。
不过到底也是做了准备,我半点惊慌也未有。
这病说来就来,我在病床上躺了三天,小春哭着去刘彻的寝宫跪了一夜,才换来了他赐的御医。
御医给我把脉后,自然看出我病情严重,却又要强装镇定,“娘娘,您这是心结难愈,逐渐伤了身。”
“臣这就去回禀陛下,为娘娘开几副补药,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我嗤笑一声,“你是要告诉他因为他废我后位才导致我郁郁寡欢,他削弱我母族才让我心结难愈?”
“听说他这些年脾气愈发不好了,也不知会不会恼羞成怒要了你的命呢?”
御医惊的连忙跪下,“那臣应该如何做,还请娘娘教导。”
“告诉他,本宫不过是得了风寒。”
我拿起帕子捂住口鼻,轻咳了两声,声音却平静,“其他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
这长门宫的日日夜夜,我实在是过够了。
这年冬天格外的冷,也正如我所愿。
我拦下了准备去找刘彻的小春,伸手擦干净了她脸上的泪水。
小春哭的整个人身子发颤,“娘娘,您莫要让奴婢这么担心。”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去帮我把火炉拿来。”
火炉里燃的是劣质的煤炭,内务府的人见我没有再得宠的可能,也自然就愈发苛刻了。
小春也被呛的咳嗽两声,不满道:“这煤炭这么呛人,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奴这就去和他们讨个说法!”
我没有接她的话,而是从枕下拿出了一封泛黄的信封。
这是刘彻写给我的第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