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祁文安推拒了?新皇的封赏后,这对新帝夫妻俩也就?没?怎么再与他来往。
时雪凝将茶杯放下,带着得体?的微笑:“说?来也巧,我?不过是替陛下过来慰问?几句,却没?想你不在府上,这刚等了?不久,堂弟你就?回来了?。”
祁文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皇后娘娘有话可以?直说?。”
时雪凝也不尴尬:“何必这般生疏,说?起来,当初我?被人陷害时你救过我?一命,我?便一直欠你一恩,一直想找一个机会报答你。”
祁文安淡声道:“举手之劳而已,娘娘不必介怀。”
时雪凝叹息一声:“我?倒也非刻意报答你,只是想到有些事或许与你有关,便忍不住过来提醒你一句。”
祁文安皱眉:“娘娘有大可直说?。”
时雪凝叹息一声,走近了?两步从怀中拿出一张画纸递到了?祁文安的面前:“这上面的人,你可认识?”
祁文安没?有伸手去接,将眼睛微微垂下,看到了?她展开的一张女子画像,上面注名着华君公主的名号,除了?更?加秀丽温婉以?外,与容颜的相貌十分相似。
谈义站在他的身后瞳孔猛地缩起。
华君公主一直没?有画像流传于世,却没?有想到竟会有一副藏在一本秘史之中。
这样的长相虽然不能说?与带着胡人血统的容颜完全一样,可是却能让人第一眼就?将这两人联想到一起。
谈义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这其中的巧合和联系,脑子正烦乱的时候,祁文安却突然开口:“娘娘拿一张不知真假的画像,不知是想说?明什么?”
时雪凝掩唇轻笑:“我?就?知道,但这一幅画像确实说?明不了?什么,但是有什么可能性你怕是也不难猜到。”
“前朝覆灭十七年,华君公主十八年前出嫁,听闻不久便怀了?孕,再到后来前朝灭国?后不知所踪。”
时雪凝有条不紊地算着:“我?若没?记错,你府上的那位小?胡姬,应当刚好是这个年纪。”
祁文安道:“娘娘如此空闲打听这些陈年往事,不如好好帮陛下稳固朝政来的实在。”
说?着他转身,走到侧案后坐下。
谈义在背后看出祁文安的手有些不稳,似是内伤又发作,连忙走到他身后,试图去扶他,却被他摆手制止。
祁文安抬头看时雪凝,语气沉稳:“如果娘娘过来便是说?这些,那您可以?回去了?。一张画像而已,且不论真假,即便是真的,世人相似面孔千万,若以?此便判断他人身份,不是智者作为。”
说?着他的语气带了?些警告:“前朝余孽皆为我?朝重犯,还望娘娘慎言。”
时雪凝面色微微一僵,没?想到祁文安竟会这么不给她面子,随后笑道:“我?也不过是给你提醒一下,至于怎么样,你心里有数就?行?。”
说?着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她又回头道:“对了?,听说?昨日北凉皇子去了?望春楼彻夜未归,不知道世子可有什么线索,毕竟明日便是北凉使团离开之时,未免误了?安和宁公主的和亲吉时,世子若有线索可注意些。”
她这话说?的话里有话,似是暗示着什么,祁文安顿了?顿,没?有回答,时雪凝转身出了?府。
走出平南王府大门,宫人迎了?上来,上马车后时雪凝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我?这样,也算帮了?你一把,不至于叫你受骗。”
说?着,拍了?拍手,一个身带佩剑的黑衣男子落在了?马车外。
时雪凝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男子犹豫了?一下,上前凑在了?她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声。
......
待她走后,祁文安闭了?闭眼睛,嘴唇有些发白?,谈义本有些话想说?,但看他伤还未好透的样子,便又咽回了?嘴里。
静默地调息了?片刻,祁文安启声道:“她怎么没?回来?”
谈义也不知道容颜去了?哪里,转身出去问?了?下下人们?,都说?从昨日回来了?一次,那时世子还未回来,她便又出去了?,至此两相错过。
两人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便再也没?有面对面地相处过,回来以?后又不见她的人影,有些小?情绪又开始涌上心头。
时雪凝说?的话,他不是完全没?有听进?去的,虽然知道作为皇后的她说?这些话必然有别的目的,但是那副画却是真的。
那是一位江湖画师的作品,那人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一眼便认出来那笔力的走势是出自那人的手笔。
那人在前朝时曾为宫廷勋贵画过画像,更?何况那张画纸有些陈旧,不是作假。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容颜与前朝皇室有什么关系,毕竟当时先帝登基时,对于前朝皇室的子孙血脉是斩草除根的。
或者说?,是他不愿意往这个方面想。
他更?愿意相信,不过是人有相似,巧合而已。
这么想着祁文安心境平静了?许多,但是她一直没?有回来,总觉得有些不安。
看向谈义,祁文安想要说?什么,对方意到连忙说?:“我?去外面找找,把她找回来。”
祁文安抿了?抿唇道:“不,我?自己去。”
......
时间退回到昨日时分。
容颜从安宁那里出来以?后,先是悄悄回了?一趟平南王府,取了?样东西,随后便回了?望春楼。
她既然选了?要留下,那么就?一定要跟祁文安白?头到老,才?不辜负自己做的那些割舍和放弃。
而慕容泗就?如同一枚□□,随时会引爆她和祁文安之间的关系,若想长久下去,就?首先要把这枚炸弹拆除。
但是慕容泗却不能死在大周境内,会影响和亲和两国?关系,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跟他谈判,先稳住他,再谈后续。
可是到了?望春楼的时候,掌柜却满脸纠结地道:“世子迟迟不回来,慕容泗已经被人救走了?,毕竟是北凉使团,我?们?不好扣押太久会把事情闹大,只能放人。”
容颜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去了?先前关着慕容泗的那个角楼看了?一眼。
因为顾忌到他的身份不好审讯,先前一直是给他灌了?迷药的状态,只是不知道被救走的时候是否还是清醒的。
容颜大脑一片混乱,她不知道慕容泗跑出去之后会不会狗急跳墙咬她一口,只能强迫着自己镇静下情绪,慢慢思考。
突然她注意到这角室内的阴影处,似乎藏着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她走进?了?一看,竟是一只通体?七彩的鹦鹉。
那鹦鹉见了?她,张口就?道:“来找我?!否则你会后悔!”
这鹦鹉训练有素,明显是故意引她过去的。
但是现在竟然陷入了?一个僵局,她非去不可。
她捏了?捏手里的锦盒,里面放了?两张假的羊皮卷,这是她目前能利用的最大的筹码。
真的她没?有带在身上,因为若想牵制住系统任务,她必须留着保命用,否则全部落入慕容泗的手里,任务失败,她很可能就?此没?命。
容颜闭了?闭眼,快速做出决断,与其被动?等着慕容泗狗急跳墙,她更?愿意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容颜先是又悄悄回了?一趟平南王府,没?有惊动?任何人,在房间内留了?份书信给冬雨。
冬雨最近似乎有事情,两天没?见到人,应该是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