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失礼,让胡大人见笑了。”
“这是什么话,妹妹如此可人,姐姐怎么会归怪罪呢……”胡蝶笑脸相迎,不仅对琴儿方才的冒失不在意,还同琴儿以姐妹相称,“钟大人能有琴儿这样贴心的丫头在身边侍奉,真是叫人羡慕呢。”
胡蝶不仅羡慕,还燃烧起嫉妒的小火苗:钟鲤大人这么大方,改天我也讨一件!
琴儿回之一笑,华服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话是夸人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次日,破晓,归鸾殿的侍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殿门,看到门外立着个人,有几分惊讶。
初夏,早起已经没那么冷了,钟诗瑶还能再站会。
慕容幸起了,洗漱完毕,听侍女来报:“内阁主管钟诗瑶求见。”
“宣她进来。”
钟诗瑶进了归鸾殿,一路行礼,请安,得体的让人挑不出错,可见到慕容幸时,却诚惶诚恐,直接行了一次叩拜大礼。
“臣钟诗瑶叩见陛下,愿陛下圣体安康,福及千秋万代。”
话里有话,慕容幸推开为自己盘发的侍女的手,看向还在行叩拜之礼,并未起身的钟诗瑶,眉头一皱:“钟鲤怎么了?”
“回陛下,我家主子……好像中邪了……”
内阁失宠事小,钟鲤中邪事大,慕容幸不敢耽搁时间,提前完成了早上的穿戴工作,速速跟着钟诗瑶前往内阁。
钟鲤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慕容幸老远就看到她脸上泛出的紫青之色,一脸惊愕:“这是怎么回事?!”钟诗瑶答不上来,在一旁唤了几声试图唤醒钟鲤,没有得到回应,就给慕容幸跪下了。
“钟鲤?”慕容幸坐在榻前,拉起钟鲤的手,又惊又怕,“你醒醒,我是阿幸啊!”
钟鲤眉头微皱,似乎在噩梦中挣扎了好久,才缓缓睁开一道缝隙,看见慕容幸,她一双昏暗无光的眼睛终于对了焦,没等听到什么,又随即沉入黑暗。
周围的人却听得很清楚,陛下说的是“谁若能找到下咒之人,孤重重有赏,若找不到,孤叫你们统统为钟卿陪葬。”
慕容幸脸色不比钟鲤好看,若她平日拿旁人的性命威胁,钟鲤一定会站出来为旁人请命,反过来指责她是一位“暴君”,不够公允。
慕容幸心里苦:孤想公允一回,你就出了这样的事,莫不是在戏弄孤?
钟鲤无法上朝,倒也省了在朝上多受挤兑,慕容幸这般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匆匆下朝。
再次回到内阁,御医已将钟鲤的床榻围绕一团,慕容幸一眼发现多了一位似乎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人。淡粉色的宫装,裙角展翅的花蝴蝶,丝绸般柔顺的墨色秀发,蛮腰赢弱——没想到乐府尹胡蝶,竟比陛下的帝撵来的还要快。
慕容幸不禁犯迷糊:刚才她有在朝上吗?
同样的,胡蝶看见了身着金龙袍,周身贵气逼人的“苏小姐”,此时她有多紧张,恐怕只有床榻上的钟鲤知道。
胡蝶行礼请安,把心里默念了千百遍台词,一字不落的背了出来,再配上她真实的演技,此事纵是匪夷所思,也叫你不得不信。
“陛下,臣知道钟大人怎么了。昨天陛下亲自册封了臣,臣高兴,路过内阁,便想顺路去给钟大人请安,谁知,钟大人没见到,竟发现了此物。”
琴儿用盘端来一物,用丝绢包着,弄得神秘兮兮,胡蝶扫视了一圈众人,缓缓揭开一角,“陛下且看!众卿且看,这是什么?”丝绢里,赫然躺着一块乌漆嘛黑的木头,有头有脚,“这难道不是那巫蛊之术里惯用的小人吗!”
此话一出,众人惊恐万状:巫蛊之术!是宫中大忌!
慕容幸脸色一凛,当场示意琴儿上前。
“陛下!万万不可近身!”顾兰默默保护着慕容幸,见此情形,终于从不起眼的角落跳了出来,她横在琴儿与慕容幸中间,手中利剑随时可出鞘,“属下这就斩杀此物!”
“不可!”慕容幸大袖一挥,扣住顾兰的肩,顾兰身形一顿,“若这是害及钟卿的邪物,你伤了它就是伤及钟鲤,万万不可!”
胡蝶被顾兰的剑吓得一哆嗦,急忙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不可不可。”
剑光归鞘,闲杂人等也一并退下。
琴儿惜命,端着那“小人”站得老远,胡蝶扭脸发现没了帮衬,心里愈发没底。钟诗瑶瞧她忘了词,上前道:“回陛下,近几日内阁怪事频发,没准就是这邪物从中作祟……胡大人是在内阁的何处发现的此物?又是如何发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