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二十五年元月,昭觉寺事变当日,宫婢梳香在沈婧引开羽林卫后,带着朱麟重返诵经的正殿,躲在佛案后的帘子里,可惜不到一刻,他二人便被一名羽林卫统领找到。然而这名统领却是朱昱深的人,遣散了其余羽林卫,暗中送走了梳香与朱麟。
随后,伍喻峥听从朱沢微之令,为制造朱悯达之死是羽林卫中有人叛乱的假象,大?肆杀害了不少羽林卫,而朱昱深的暗桩也因此不幸毙命。
柳朝明道:“沈青樾近日不是一直在头疼湖广一带重筑堤坝与灾民暴|乱的事?前阵子还打算亲自去武昌一趟?”
言脩与钱三儿对视一眼?,立时?应道:“是,但沈大?人后来自觉走不开,已?派心?腹并着苏大?人的人前去武昌了。”
柳朝明道:“想个办法,将朱麟在武昌府的消息透露给他的心?腹。”
言脩道:“透露给沈大?人,沈大?人便会因此放松警惕?”
“他不会。”
“但沈青樾这辈子有个心?结永远解不开——沈婧。”
既然解不开,那么将朱麟交给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心?,他一定会亲自前去武昌府找到朱麟,确认他还平安。
钱月牵与言脩退到公堂门口,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大?人,苏时?雨既派了凤翔卫守着清河胡府,那胡府里的人要?怎么处置?下官记得那府里有名小厮跟了胡县令许多年,一定知道些内情的。”
柳朝明已?翻开一份卷宗,听了此问,没抬头:“我离开时?留了一枚黑子。”
流照阁建在六部议事堂鼎言堂的左侧,两年前朱南羡重整内阁后,这里便成为内阁辅臣的公堂,柳昀,苏时?雨,沈青樾各有自己的堂院。
这日廷议过后,御史翟迪领着一名凤翔卫来求见苏晋。
一见到她,这名凤翔卫便跪地道:“请苏大?人恕罪,下官疏忽大?意,胡府满府共有小厮随从共五人,已?全部毙命。”
“死了?”苏晋一愣,“怎么死的,何时?死的?”
“回苏大?人,下官当日奉大?人之令,等到苏州府的曹府尹带着人走了,即刻进?入胡,想将所有人押送回京,那时?他们便已?死了,且每个人都是被一剑毙命。下官已?仔细查过,动手的人应该是府内一名会武的小厮,因何动手下官不知,搜遍全府也没有任何一样。但,”凤翔卫顿了顿,“唯有一处下官觉得奇怪,下官在正堂内找到一枚黑色棋子,但清河县县衙里的人却说?胡县令从不弈棋。”
苏晋想了想问:“你可是在正堂左手第一张椅子旁的几案上?找到这棋子的?”
“正是。”凤翔卫诧异道,“苏大?人怎会知道?”
这就是了,当日柳昀拜访胡府,坐的正是正堂左手第一张椅子。
这枚黑子,大?约是他留下的信号。
苏晋道:“你出去吧,记得将从清河县带来的所有证物及尸体?全部移交刑部。”
待凤翔卫走后,翟迪道:“下官听闻今日廷议后,沈大?人召集户部与工部的人议湖广一带的筑堤的经费问题,眼?下恐怕还没议完,苏大?人可要?过去找他?”
苏晋道:“他与我提过这事,正好工部那头将灾民暴|乱的案子递到了刑部,我回刑部去看一看。”
“那正好。”翟迪道,“灾民暴|乱的案子,都察院这里正是下官接手,下官亦要?去刑部。”
两人说?着话,往流照阁外走去,行至前院,则见另一旁也有两人走来,一名小吏赶在柳朝明前头,对着苏晋行了个礼,得她首肯,才爬起身?急匆匆出了流照阁,吩咐道:“赶紧备马车,首辅大?人有要?紧事要?回府。”
苏晋对着柳朝明行了个礼:“柳大?人。”
是夏末明媚晨间,柳朝明借着晨光,上?下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朝阁外走去了。
苏晋站了一会儿班子,等到柳朝明走远了,她道:“这就新?鲜了,我与柳昀相识五年,只知他每日每夜案牍劳形,还不知他也会因家事在上?值时?分赶回府。”
“苏大?人不知道么?”翟迪诧异道。
“怎么?”
翟迪笑道:“下官听说?苏大?人与柳大?人上?头一辈有些亲故,还以为苏大?人知道这事呢。”又道,“柳老先?生今日到京师了。”
苏晋愕然道:“柳老先?生,可是柳昀的父亲?”
“正是。”翟迪道,“柳大?人从不提及家中事,这么些年在京师,也从未见他跟家中人有过来往,朝廷里的人是以有个说?法,说?柳大?人更像是孟老御史的亲子。这回柳老先?生来京师,事先?也没与柳大?人提,据闻是为柳大?人的终身?大?事来的,大?人他也是昨日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十三还在西北,要等几章才回来,这一卷柳哥的戏份相对多一些。
大家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