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朱南羡在三王府外捡到阿福送给她时,还以?为是一只候鸟。等阿福长?大了,长?出一片片白羽,才发现原来是一只罕见?的白鹦哥。
想来朱稽佑当年嗜好收集稀奇事物,这鸟的父母原该是他府里的。
阿福极有灵性,似是看到苏晋笑了,又自蹦了两下,叫唤道?:“殿下,殿下。”
苏晋没理它,将它搁好,绕去里间褪了衣衫。
浴汤还冒着丝丝热气,热得有些?刺骨,苏晋将全身没入水中时,阿福还在外头轮番地唤着“殿下”,“十三殿下”。
也不知它如?何就起了兴致。
但苏晋想到方才梦中的思虑,脸上的笑容又渐渐没了。
柳朝明当初在暗室的话语又重新?浮响于耳畔。
——“我倒也想问问,仕子闹事时,那个?义愤填膺的苏时雨哪里去了?”
——“你祖父就是谢相,当初废相的惨状你切身经历,你是想扶朱悯达这样一个?人上位让诛杀功臣仕子的事再来一次?”
苏晋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十三殿下”,忍不住将自己往下沉。
浴汤漫过耳鼻的瞬间,她忽然?觉得柳朝明说得对。
她的立场,从?来就不是出自于三思之后的抉择,而是出于私心,出于她与朱南羡的情。
可若没有朱南羡呢?她又会怎么选?会遵从?柳朝明的立场?亦或顺应朝局一如?大多数朝臣?还是远离纷争?
苏晋不知道?。
她也不认为她出于私心的选择就是错的,谁都?不是圣人,谁都?有喜恶好憎,她毫不迟疑毫不动摇不单单是出自情之一字,朱南羡无为人还是为君,从?未令她失望过。
苏晋只是突然?开始好奇,若她对于立场的抉择堪称草率,那么明达克己如?柳昀,又是如?何做出选择?思虑了多久才做出选择的呢?
她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好好问他。
她只知自己不能输。
苏晋刚从?浴汤里出来,便听覃氏在屋外叩门道?:“大人,外头有位自称是都?察院姓翟的大人来府上拜访大人。”说完又嘀咕,“怎么半夜来。”
苏晋道?:“让他在正堂里等等。”
这是她今日吩咐下去的,但凡安南行商案查到线索,无论何时,无论她在何处,一定要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苏晋再从?房里出来时,已将官袍换好了,覃氏见?状道?:“大人这就要上朝去了?”
苏晋点头:“嗯,今日四殿下与四王妃进京,我早些?去。”
得到正堂,令翟迪随自己上了马车才问:“有消息了?”
翟迪从?怀里取出一份密函:“九江府来的消息。大人还记得当初您将安南行商贩货的账目寄回?京师,沈大人查了半年都?没查出眉目么?”
“记得,青樾说,因?为这万万两纹银流入大随后便无迹可寻了。”
“后来好不容易查到九江府下头的一名录事与安南的案子有关,咱们?的人刚赶到,这录事便被柳大人的人暗杀了。”
当时柳昀的人只快沈奚的暗桩半步,也正因?为此,沈奚才发现柳昀牵扯其中。
“那名录事被暗杀后,家中人四散而逃,后来虽抓回?几人,大都?连岭南都?没去过。直到上个?月,九江知府派人递话说,捉到录事当年的贴身随从?,这随从?虽不知安南的事,但却知道?一个?曾经与录事来往密切的岭南商贩,就在前几日,这个?商贩已叫人捉住了,如?今正审着。”
翟迪说完,苏晋也差不多将手里的密函看完了。
翟迪问:“大人,既已找到了这岭南商贩,确定他与安南贩货的案子有关,可要用他作为证人为柳大人定罪?”
苏晋重新?翻了翻几页信函,蹙眉道?:“这商贩说他不认识柳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特别卡,希望写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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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