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若非黄嬷嬷,她?才不来呢。远远地?避着他?在桌边坐了,叶缥缃问:“你?找我做什?么?”
楚昱在床上坐了,唤她?:“过来。”
他?当是在唤京巴呢,叶缥缃不动。
“不要?让我过去‘请’你?。”一个“请”字,他?说得格外意味深长。
一日里受了不少暗气,叶缥缃正不痛快,没?心情应酬他?,干脆地?站起身往门边去。还没?打开门,后面一阵风刮来,卷着她?丢在床上。
唇很快被?堵上,带着一贯熟悉温暖的气息,清新而好闻。叶缥缃嘤嘤两声,手指握拳在楚昱身上推了推,众人都在殿上,她?怕她?们突然进?来撞见。
楚昱握住她?的手压在头侧,一手解开她?腰上的蝴蝶系带,探进?她?的衣里。身下明显地?感觉到被?侵犯,叶缥缃倏地?睁开眼睛,叫:“楚昱。”
太后的寝殿就在旁边,春日饭后困倦,太后有午觉半个时辰的习惯,叶缥缃不敢叫太大声,声音压得低低的,如轻风吹过山林,带着微微的喘息声,缠绵而蛊惑。
楚昱忍不住,俯首噙住她?的唇,加大手上的动作。叶缥缃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发?颤,抖着声音祈求:“快停下,快停下。”
楚昱轻笑,“还乖不乖?”
就会欺负她?。叶缥缃气息乱得像不断扇动的蝴蝶翅膀,身体的本能让她?想缩起身子,楚昱的腿压着她?的,她?蜷缩不能,软着声音与楚昱商量:“先出来好不好?”
楚昱含着她?莹白的耳垂,身子灼热处在她?腿上摩了摩,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带笑说:“帮我弄一下。”
叶缥缃不愿意,瞠大眼睛瞪视着他?不动。
“不做么?”楚昱的手指动了动。
叶缥缃本能地?向上挺了挺身子,紧咬着唇发?出破碎的两声嗯哼声。人在他?手上,不得不低头,强忍着身下的不适,解了他?的衣裳。
事后楚昱拿帕子帮她?拭手,叶缥缃的身子犹在发?虚,懒懒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她?的手指修长漂亮,指色白皙,指甲呈莹润光泽的粉嫩色,没?有沾染丹蔻,却比人家染了丹蔻的还自然漂亮,楚昱放在唇上亲了亲。
指上有酥麻的触感传来,叶缥缃颤了颤,下意识地?往后缩手,“脏。”
“脏?”楚昱眯起眼睛,神情不善。
她?哪里有说错,那里本来就不干净,叶缥缃不改口。
楚昱冷笑两声,俯首亲在她?的唇上。气得叶缥缃唔唔两声,推躲不过,只?有认命。
良久后,楚昱放开她?,俊脸含笑,眸子晶亮如天际的星辰,拇指拭着她?嘴角的渍痕问:“还脏不脏?”
叶缥缃脸面潮红水润,明艳妍丽,像盛放的玫瑰花瓣。眸光如雾,潋滟空濛,唇色因长时间?吸吮,充血呈鲜亮的殷红色,灿若丹霞,饱满柔媚,诱人得很。楚昱暗幸他?们此?刻身在外面,不然他?一定要?了她?。
太后午觉醒来,宫女服侍她?穿衣梳头,黄嬷嬷端了碗茶给她?漱口。太后漱了口,吃了盏酽茶,问黄嬷嬷:“昱儿走了?”
黄嬷嬷努嘴指了指隔壁偏殿的方向。
太后压低声音问:“缃丫头也在?”
黄嬷嬷笑着点头。
太后侧耳细听了听,“他?们做什?么呢?怎么一点动静都听不见?”
黄嬷嬷好笑,“缃姑娘面皮薄,才刚七王殿下使眼色让她?过去她?都不去,想来不会由?着殿下的性子行事。”
“这孩子,”太后沉吟,“回头我得说说她?。昱儿不小?了,府里无一子半女可不像话。这亲事可以缓,孩子可不能等。”
她?还想着等孙儿有了孩子,抱在身边养两年呢。叶缥缃和楚昱的孩子,二人都生着绝佳的好相貌,不敢想象生出的孩子会漂亮成什?么样。她?抱孙心切,忘了白日宣淫可不好,何况还是在她?的偏殿。
黄嬷嬷赞成,“正是这话。缃姑娘毕竟年小?,没?有父母帮衬不知事,换成别的心眼活的姑娘,早急巴巴地?生个孩子傍身了。俗语说母凭子贵,身为女子没?个孩子可不算事。趁现在年轻,殿下又宠她?,生几个孩子下来,这一辈子就得靠了。今年拖明年,明年拖后年,拖来拖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最后一句话说到太后心眼里去了,她?年纪慢慢大了,老健春寒秋后热,倘或一时有个好歹,没?抱上小?重孙就太遗憾了。
颔首认同:“你?这话说得极是,拖来拖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回头我得好好的念叨念叨他?们,今年必须给我生个孩子来。”
黄嬷嬷笑着提醒:“今年怕来不及了。”
这都快阳春三月了,加上坐胎十月,哪来得及?
太后也笑道:“今年是希望不大,不过最迟年底必须得怀上,明年生下来。老了,等不得他?们慢慢来了。”
楚昱下午还要?去皇城司,在房里逗了叶缥缃一会就离开了。
叶缥缃重新梳洗了出来,仲春时节,芍药、海棠、白玉兰开得正好。太后永寿宫的院子里放了几盆多花海棠,花色艳丽,花朵繁密,富贵华美不输国色天香的牡丹,漂亮得很,大家都在院子里赏花。
叶缥缃过去,楚颖拉着她?笑问:“在房里跟七皇叔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么长时间??”
水青柳瞧向叶缥缃,粉面泛桃色,水眸如雾,飘渺涣散,空空落落的聚不起神。唇色殷红,唇形饱满,带着明显的肿胀感,气怯体慵有不胜之态,显见得才与男子亲热过。而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楚昱,似天边的月亮那般遥远却喜欢叶缥缃的楚昱。
全身热血仿佛同时涌上脑端,头脑昏重钝钝的疼,眼神晦暗不明地?望着叶缥缃,恶毒地?想真是个贱胚子,天生的在男子身下讨生活,一会工夫都忍不得。
笑接道:“只?怕不止悄悄话这么简单。”
楚颖追问:“那还有什?么?”
水青柳笑向叶缥缃道:“你?问你?叶姐姐。”
楚颖到底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纯真直率,果真顺着水青柳的话问叶缥缃:“叶姐姐,你?跟七皇叔在房里除了说悄悄话,还有什?么?”想起上午的事,又问:“还有上午三皇婶说我累不着你?,只?有七皇叔才可以,我不懂什?么意思,问三皇婶她?不肯说,说你?知道。叶姐姐,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在场除了水青柳,皆是不解人事的小?姑娘,听了楚颖的话,都和她?一般疑闷。
叶缥缃受够了水青柳的绵里带刺,笑里藏针,直言回:“我不知道。”眼望着水青柳,看?不出情绪地?说:“三王妃若知道,何妨说出来,我们大家都想听。”
她?看?她?好意思说。
水青柳回望叶缥缃,叶缥缃眼神淡然,神情冷静,直视她?的眼睛,并不回避。她?传达给水青柳的讯息很明显,水青柳若再拿言语暗刺她?,她?绝不隐忍退让。
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面对欺压,息事宁人并不会让对方觉得你?善良好性儿,只?会认为你?懦弱好欺负,进?而一再地?欺负为难你?。态度强硬地?杠她?一下,她?像背着壳的乌龟会缩进?壳里收敛,更甚者?反过来讨好的都有。
水青柳不敢跟叶缥缃硬顶,叶缥缃年小?她?八岁,说是十五岁,其实还没?及笄,两人真闹起来,众人只?会认为她?这个年纪大的不懂事,和一个小?姑娘较真。
何况闹出动静,太后一众人难免不打听情起原由?,她?说的那些话都不是机密,被?打听出来,太后一众人怎么想她??吃醋也轮不到她?。到时没?脸的只?会是她?,叶缥缃不过落个年小?浮躁的名声罢了。
水青柳笑道:“我哪里知道什?么?不过说些顽话逗你?们罢了。”
叶缥缃道:“三王妃最是个爱说笑的,但像这些顽话,以后还是切莫再说的好。三王妃觉得是顽话,可你?看?,我们都当真了呢。”
楚颖也说:“竟然是玩笑,三皇婶,你?太过分了,我那么相信你?,竟然这么捉弄我。”
水青柳搂着她?笑道:“春日闲着无事,说两句玩笑大家乐乐岂不好?”
卫璇看?着这一切,她?可不认为水青柳说的那些是顽话,尽管一句句的听起来的确像,可每一句背后都不怀好意。水青柳忌惮叶缥缃是显而易见的,叶缥缃确实让人忌惮,看?着安静沉默,认真说起话来口齿伶俐,软中带硬,分明是个心内聪敏慧黠的。怨不得楚昱喜欢她?,确实招男子喜欢。
卫璇靠近叶缥缃,大家都分散开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说话。卫璇拉着叶缥缃在一块僻静的地?方坐了,悄与她?道:“我听说三王妃当年原是要?嫁七殿下的,他?两个青梅竹马,感情最是要?好。”
楚昱和水青柳青梅竹马不假,至于感情要?好,某种角度来说也算得上。楚昱爱笑,少年时期的他?待人有礼,温柔和气,没?有天潢贵胄的架子,与女子姐姐妹妹的叫着,从没?红过脸。任何一个同他?有过接触的女子单独提溜出来,都称得上“感情要?好”。
当初叶三小?姐出现,叶缥缃以为她?是楚昱的过去,想不到真正的正主是水青柳,和楚昱都谈婚论嫁了。水青柳生相貌美,容色在叶三小?姐之上,和楚昱确实可能有过一段。
怨不得水青柳针对她?,只?是她?和水青柳相安无事这么长时间?,水青柳怎么跟吃了老陈醋似的突然作难起她?来?难道是两人最近旧情复燃,让她?觉得和楚昱还有可能?
叶缥缃问:“后来呢?”
照楚颖听来的消息,是叶缥缃的介入导致楚昱和水青柳没?成,卫璇顿了顿,却说:“后来不知为什?么就没?成。”
这个“不知”令人想象的空间?就大了,可能是楚昱的缘故,不愿跟水青柳成亲,也可能是水青柳的缘故,看?上了三皇子,不喜欢楚昱。
楚昱和三皇子同贵为皇子,水青柳若喜欢他?,没?道理嫁三皇子。叶缥缃站在她?自己的角度,以为决定权在水青柳,却不知是在楚昱。像她?和楚昱的亲事,她?自以为只?有她?点头了,楚昱才能娶到她?,她?不愿意谁都不能逼她?。却不知只?要?楚昱想娶她?,她?愿意嫁得嫁,不愿意嫁也得嫁。
水青柳亦然。
楚昱和水青柳没?成亲的原因,叶缥缃倾向于水青柳不喜欢楚昱。外人看?楚昱,手握重权,身份尊贵,外相俊美,哪里都好,怎么会有女子不喜欢?叶缥缃看?他?,专、制霸道,心性狠辣,爱欺负她?,一点都不体贴,她?对他?尚且一肚子怨气,水青柳不喜欢他?也正常。
想到楚昱对水青柳可能是爱而不得,叶缥缃心里不是滋味。
这也是卫璇的盘算,诱她?往偏处想,往坏处想,给她?找点不痛快。叶缥缃太幸运,天生得一副绝世的好相貌,楚昱对她?好,楚杭跟她?也不一般,太招人嫉恨了,该让她?知道,生活不止阳光和彩虹,还有风雨。